張車、張知顯然就是沒什麼信仰力量的,在沈宸施加了三種刑罰之後,張車第一個崩潰,先一步交代。

白蓮教自中都之敗後,形成了以小佛母、楊五山天王為遵的頂層,楊五山接管了山東、河南、北平、北直隸、山西、江浙等地白蓮教眾,形成了一個分散卻龐大的地下勢力,教眾數量合計超出萬人。

張車被授予金剛,北平還有一個金剛,那就是都指揮史司裡面的斷事蔡奎,他是淪陷在聖女的溫柔鄉里而加入白蓮教的,又因透漏給白蓮教眾多情報,加封金剛。

沈宸讓人將情報立即傳給平安,然後繼續審訊:「是誰在策劃刺殺太子?就你的骨氣,還不夠這個資格吧!」

張車怕被折磨,連忙回答:「是天王下的命令。」

「楊五山?」

「沒錯。」

「他人在何處,為何要刺殺太子?」

「我只是受其指示行動,並不知他行蹤。至於為什麼刺殺太子,我更是不知道,只是聽王延壽說起,是陰兵想要朱文奎的命,說不定天王與陰兵之間有什麼交易。」

「陰兵,古今?!」

「是的,站在陰兵最上面的人就是古今。」

沈宸終於明白了,京師發來的警告不會空穴來風,毛瑞的死就是古今在殺人滅口。想來古今因為力量折損嚴重,不得不再次與死灰復燃的白蓮教合作,用什麼利益打動了白蓮教,促使其出人出力,刺殺朱文奎!

「你說的小佛母,是誰?」

沈宸繼續審訊。

張車掙扎了下,終還是說了出來:「小佛母名為唐賽兒,是佛母所選傳人,是真正的佛子轉世。在佛母中都陷落之後,小佛母就落入了楊五山手中,楊五山正是依仗著小佛母才讓一些白蓮教服從。」

「唐賽兒?」

沈宸眯著眼。

一旁的安全域性千戶李明燦頓時打了個激靈,連忙問:「你說誰,唐賽兒?」

見張車再次重複,李明燦對不明所以的沈宸說:「你不是安全域性的人,不知道安全域性這些年來一直查詢此人,在推行照身帖與照身牌時,皇上特意叮囑山東安全域性,務必找出唐賽兒。可誰成想,山東照身牌發遍,找尋多年,也不曾見她現身。」

張車一臉的不可思議,喊道:「不可能,安全域性與朝廷不可能更早知曉唐賽兒的身份。」

李明燦瞪了一眼張車:「朝廷掌握的情報遠不是你能想象,交代你好自己的事吧!」

張車交代,張知交代,另一個金剛蔡奎被抓之後也熬不過刑交代了,唯一還在挺著的,就是軍士出身的王延壽。

可當一

個個名單上的人被抓,當張車交代的結果擺在王延壽麵前時,王延壽終於崩潰,只好交代了名冊人員所在地。

讓沈宸毛骨悚然的是,這份名單中竟有兩人是京師龍江船廠的船匠。要知朱允炆造訪龍江船廠的次數並不少,雖然身邊有人守衛,但難保不出點閃失。

白蓮教眾的潛伏之深,距離大明核心之近,讓沈宸、李明燦等人恐懼,一封八百里加急文書直髮京師而去。

建文七年在馬鞭的揮舞與催促之下,走向了結束。

建文八年,元旦。

朱允炆現身金陵太平門外,朱文奎現身北平安定門外,一南一北,形成了一次不同空間,同一時間的聯動。

大明迎來了朱允炆統治的第八個年頭,朱允炆第一次提出了「格物致知,究理用理,學以致用,振興華夏」的口號,憑藉著一己之力,強行抗住了理學空談的趨勢,促使理學不得不配合與服從王朝的使命,向「學以致用」的學問轉型。

任何學派,都必須依附於當權者,服務於統治需要,若不能順應潮流,被淹沒則是必然的事。

畢竟理學不是儒學的全部。

朱文奎迎來了成為太子的第四年,以一個小大人的形象出現於北平子民面前,以一篇「我的父皇」為題,第一次向百姓揭露了朱允炆的生活細節,什麼天不亮就起,天黑了還在批閱奏章,一年到頭來,能陪伴自己的日子並不多……

朱允炆帝王的形象透過朱文奎之口,變得具體、生動、形象,無數人想象著勤勉的建文皇帝,仁慈的建文皇帝,為國事操勞、嘔心瀝血的建文皇帝。

朱文奎的演說將朱允炆的形象推到了新的高度,北平百姓對於遷都的期待與支援,達到了頂峰,一些民與朝廷的矛盾也悄然冰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