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軍令,不留俘虜。

管你是對馬島大名還是壹岐島大名,先殺了再說。不需要通報姓名,不需要打招呼,浪費時間。

陳揮命人砍掉京極高光的腦袋,找來找去,發現斯波義將不見了,審問了幾個倭軍,都說跑向南面,命令周涯帶人追殺斯波義將,自己則帶軍士衝向島中央。

壹岐島的軍事力量尚在,不僅有壹岐島本身的兩千左右殘兵,還有斯波義將等人帶來的六七千人,雖然有遠端打擊,可也無法徹底滅殺如此多倭軍,想要取得壹岐島全勝,就必須深入島中作戰。

倭軍此時已徹底陷入混亂,吃得好好的,不知道誰丟過來一個大鐵疙瘩,這玩意不僅不能吃,不能用,還會爆炸。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伴隨著慘烈的殺傷,瞬間撕開了地獄的入口,血流到土地上,變成了黑色,

一個個倭軍惶恐不安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是什麼神器會有如此毀滅大地的威力,傳說中的三神器也沒有如此巨大的聲響、爆炸、撕裂大地啊。

倭軍開始逃竄,頭目也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面對不斷從天而降的致命鐵球,沒有人願意繼續留在原地,加上最高將領斯波義將、赤松澤宏、田上真等人都不在,軍中缺乏有威信的頭目,造成了倭軍一鬨而散的局面。

混亂中分散逃跑的倭軍遭遇了殺進來的明軍,雙方在田野、山丘、河流旁展開戰鬥,明軍水師士氣旺盛,組成軍陣截殺倭軍,而倭軍不僅分散,還全無戰意,只想著逃出去,根本發揮不出實力,被水師不斷斬殺,最終被逼回了島中央,京極氏家。

鄭淮已經殺紅了眼,手中的刀換了三把,一個個倭軍倒在他的身後,身上流淌著鮮血,不知道是受傷了還是倭軍的血。

林溪拼殺在前,連殺四名倭軍,帶十幾命軍士直接衝開一道口子,一干倭軍被分割圍殺。

徐安、趙春從不同方向殺入,四路方向水師在京極大宅外一里實現了會師,面對據守高宅、頑強反抗的倭軍,陳揮命人通知船上將士,用神機炮覆蓋京極大宅,距離不夠的,就把神機炮從船上搬到岸上,推個半里路。

半個時辰後,神機炮再次噴出漆黑的火藥彈,一枚枚火藥彈密集地落在京極大宅,強烈的動靜摧毀了圍牆,撕開了一個個深坑,一群群倭軍被重創、擊殺。

有倭軍忍受不住,想要拼殺出去,卻被外圍的明軍水師射殺,根本就不容他們跑出來。一處處建築崩碎,火開始燃燒起來,哭喊聲、慘叫聲連成一片。

在神機炮停止之後,陳揮命令劉諄、趙春、鄭淮等帶軍士進入清理殘局,沒半個時辰,趙春便匆匆跑了出來,雙眼放光,對陳揮激動地說:「有發現。」

陳揮、王綏不知道什麼發現,足以讓趙春如此興奮,跟著趙春進入京極大院,遍地屍體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戰火硝煙與濃烈的血腥味。

「我說趙千戶,你就不能直說嗎?」

王綏忍不住埋怨。

趙春前面帶路,走入一個偏院,這裡的建築損壞較輕,地上躺著一個個死去的倭軍,看其傷口,不像是神機炮炸死的,應該是剛被殺不久,奇怪的是,這裡還有五個被捆綁起來的俘虜,看其著裝,應該是京極氏的下人,近五十軍士列陣在一間間房間外面。

陳揮不理解地看著趙春:「不留俘虜,你不清楚嗎?」

趙春點了點頭,止步在門前,嚴肅地說:「副總兵,不留俘虜我自是清楚,但這幾個人不能殺,我們必須帶回京師。」

「胡鬧!」

陳揮發怒。

朱允炆可是下了旨意,水師東征倭國不留俘虜,若自己真的帶著俘虜回去,豈不是違背聖意,忤逆建文,到時候功勞沒有,反而可能

丟了官位。

趙春不以為意,推開房屋的門,對陳揮說:「副總兵,去看一看,就會明白了。」

陳揮和王綏走了進去,只見不大的房屋裡裝滿了一個個木箱,木箱疊在一起,有些高的地方已堆到了房頂,隨手開啟一個木箱,陳揮頓時愣住了。

箱子裡的東西很單一,卻很吸引人,白花花的,全是碎銀子。

陳揮伸手拿起一塊碎銀,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看著清晰的牙齒印,指了指一屋子的箱子,對趙春說:「這該不會都是銀子吧?」

趙春嘿嘿笑著,喊了軍士過來,一箱子一箱子地開啟,清一色都是碎銀子,還有三箱子銅錢,仔細一看,我去,竟然是洪武通寶!

趙春拉開隔間,指了指裡面的箱子,說:「這裡還有。」

陳揮連忙開啟看了看,激動起來,這打了一仗,還挖到寶了,安排軍士點數統算,總計白銀八十箱,四萬兩,黃金五箱,摺合白銀兩萬五千兩,五箱銅錢,摺合白銀兩千多兩。

王綏掂量著一把碎銀,笑著說:「對馬島雖然有些錢財,可遠不如這壹岐島啊。沒成想,一個個小小的島,竟有如此多白銀與黃金。」

壹岐島不大,人口也不多,能積蓄個六七萬兩,實在算不得少。

王綏將銀兩丟回箱子裡,看向陳揮,認真地說:「趙千戶所得對,我們需要帶俘虜回去!」

陳揮眯著眼,不解地看著王綏:「為何?」

趙春鬱悶,這個副總兵怎麼就不開竅,不由地踢了踢箱子,說:「副總兵,這裡有白銀,有黃金啊!」

陳揮又不瞎,當然知道。

王綏笑呵呵地解釋:「這裡的洪武通寶很少,更多的是白銀。如果這些白銀是透過與大明的貿易取得,那銅錢的數量至少多出白銀幾倍,而不是明顯少於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