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獵競技,是軍中所樂。

盛庸與劉長閣皆是馬上軍士,弓馬嫻熟,兩人競技,自然引人注目。

劉長閣是前安全域性指揮史,雖被貶為經歷,但無論誰都看得出來,此人絕非池中之物,皇上早晚會將其召回京師。

千戶楊成對其恭謹,盛庸也沒有將他作為一名不起眼的經歷。

盛庸縱馬馳騁,見一隻野兔跳了出來,抬手便從身後的箭壺裡抽出了一根鵰翎箭,滿弓如滿月,在馬匹飛躍過一條溪流之時,箭矢破空而去。

噗!

野兔中箭。

“好!”

毛整、和允中高聲喊道,其他觀看的軍士也不由紛紛叫好。

軍人服的就是強者!

相對於庸碌的房寬,盛庸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出眾,就以這一箭的水平來論,便超出了軍中大多數人。

劉長閣點了點頭,對一旁的楊成稱讚道:“盛庸,非庸之人。”

楊成催馬跟上劉長閣,回道:“庸碌之才可不敢出關啊。”

劉長閣哈哈笑道,指揮著安全域性之人,道:“各自散開逐獵!”

眾人縱馬於寂寥的草原之上,冷厲的寒風也擋不滿腔熱血。

一聲鷹唳剛起,盛庸便彎弓射去,看著老鷹盤旋墜落,軍士逐獵更是熱鬧起來,還沒等盛庸趕至老鷹墜落之地,劉長閣已提著一隻老鷹奔了過來。

“一箭穿鷹眼,佩服佩服。”

劉長閣讚歎不已,將老鷹丟了盛庸。

盛庸看過,大笑起來,謙虛道:“這點雕蟲小技還不入劉大人法眼。”

“都司莫要折煞我了,可不敢稱大人。”

“呵呵,此人又無其他人,你我又有皇上欽點而來,有何不可談?”

盛庸清楚大寧府的安全域性最高負責人並不是千戶楊成,而是劉長閣。

劉長閣迎著簌簌寒風,對盛庸說道:“大人可聽聞到北元那邊的訊息?”

盛庸收斂了笑意,看向西北方向,說道:“你是說瓦剌哈什哈起兵,殺掉買的裡八剌一事?此事只是傳聞,還作不得真吧。”

劉長閣指了指風來的方向,說道:“雖只是傳聞,可我隱約感覺這件事是真的,朵顏衛、福餘衛那裡都發出了警訓,說韃靼一些部落正在向東面遷徙,一些人甚至已經翻越了哈剌溫山(大興安嶺)。若沒有變故,韃靼部落絕不可能冬日遷徙。”

盛庸皺眉,說道:“若此事為真,對於大明而言是一件好事。買的裡八剌死,其他部落未必會屈膝於哈什哈帳下,一旦北元內亂加劇,實力損耗之下,便再無力南下。”

風順著地皮颳了起來,枯草之下的灰塵飛起。

劉長閣抬起手,遮住口鼻,喊道:“北元亂對朝廷是好事,可對於大寧而言不是好事。且不說我們將會距離韃靼更近,便說兀良哈人與韃靼部落本身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一旦韃靼東遷,他們之間的聯絡會進一步加強,到時候大寧就危險了。”

“這倒是我們必須考慮的問題,脫魯忽察兒是一個有大志向的人,若有問題,必出在他身上。劉大人,你認為我們該怎麼辦?”

盛庸請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