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

李景隆冷厲地看著李增枝。

李增枝低著頭,小聲說道:“前日,有商人送來了一個採珠女,我已經答應帶她回京師了……”

“你……”

李景隆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竟是如此膽大包天,上前便要打去。

李增枝連忙跪了下來,滿是委屈地喊道:“大哥,這裡是陽江啊,我們兄弟在這裡為朝廷打船,打海匪,風裡來,雨裡去,到頭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如今商人不過是委託我們辦一點點小事,還不需要那鄭和耗費半分,他憑什麼不同意?大哥,鄭和只是一個太監,掌兵已是違背祖制,而你是大明國公,親自請求還被拒絕,大明什麼時候太監說了算話了?”

李景隆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好色,在太祖熱孝期間都敢去教坊司,原以為大海能讓他成為一個漢子,現在看來,只能說是:

本性難移!

一個採珠女,便讓他淪陷了。

“大人,或許此事還有轉機。”

徐增壽突然說道。

李景隆踢開李增枝,對徐增壽說道:“哪裡來的轉機?鄭和不答應,廣州商人想要下海,那是痴心妄想。若是違背皇命,訊息傳入皇上耳中,我等就別想再回京師。”

徐增壽微微搖了搖頭,笑道:“我有一計,即可以讓廣州商人下海南洋,還可讓鄭和無話可說,縱是皇上知曉,也不會牽連到我們。”

李景隆眼神一亮,徐達的後人就是腦子好使,問道:“還有這種好法子?”

徐增壽智珠在握,道:“自然。”

沈一元站在碼頭上,看著夥計補充食物、淡水、瓜果等物,對身旁的潤娘勸道:“你應該留下,去廣州府等我歸來。”

“我一定要跟著你去南洋,我也想經商。”

潤娘執著地說道。

“你是一千金小姐,哪裡吃得了這種苦?再說了,我也不忍心……”

沈一元有些無奈,拿潤娘沒辦法。

潤娘踩著石頭,看向大海,張開雙臂迎著海風,說道:“以前時,我總以為錢來得容易,不知夫君疲累,如今走一趟過來,才知曉商人販賣貨物,是如此之難。”

“知道難,還跟著去。”

沈一元還想責怪,便聽到身後有動靜,不由轉身看去。

黃髮財、王忠富、秦亨三人結伴而至,三人臉色有些陰鬱。

沈一元打過招呼之後,不由問道:“各位哥哥不就是上岸走走,購置一些貨物,去時還晴空萬里,怎這會卻轉了烏雲密佈?”

黃髮財張了張嘴,嘆了一口氣。

秦亨臉色有些難看,對沈一元說道:“我等去南洋,花費巨大,籌備已久,原想著佔據這首利,也好圖個富貴,可眼下廣州商人也參與其中,我等想要再求大利,恐是難了。”

“廣州商人?不可能吧,沒有朝廷旨意,誰敢放廣州商人下海?”

沈一元有些錯愕,這個訊息來得太過突然。

王忠富踢飛了一顆石子,咬牙說道:“朝廷旨意是沒有,但有些人法子多的是,鄭副總兵不允許廣州商人下海南洋,他們便找到了三佛齊使臣鄭伯,許以好處,眼下廣州商人正在組

織船隊,以三佛齊使臣採買船隻的名義下海!”

“這不是胡來嗎?!”

沈一元難以置信。

黃髮財冷哼一聲,說道:“有什麼辦法?廣州商人背後站著的可是曹國公,莫要說鄭副總兵,便是這廣州布政使、都司,都需要看他臉色,能讓且讓!”

“這次要虧很多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