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

兩個字宛如一柄利劍,刺入了景清的心臟!

景清渾身冰冷,幾難呼吸,惶恐不安地看著朱允炆,腿腳一軟,跪坐在地上,哆嗦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朱允炆沒有看景清,而是坐回龍椅,對朱植、朱耿問道:“兩位王叔,雖然茹尚書登門討要,算不得經商之舉。但朕聽聞,兵部想要大量採買醫用紗布、酒精,而你們又與兵部議了價錢,這可是經商之舉。太祖《皇明祖訓》中,明言不允許皇室宗親經商,你二人,想要違背祖制嗎?”

朱植、朱耿聽聞之後,頓時慌張起來,兩人連忙下跪。

朱耿高聲喊道:“皇上,我等並非有意違背祖制,而是想為大明添磚加瓦,成為締造大明盛世的一份子。”

朱植附和道:“誠如珉王所言,我等忠心昭昭,一心為國,還請皇上明察。”

朱允炆臉色好看了一些,問道:“起來,把事說清楚!”

朱植與朱耿站了起來。

朱植輕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臣坐鎮遼東之時,發現我大明與韃子作戰,士兵戰死者三,傷殘無藥、不得救治而亡者七。便與珉王商議,若可尋一法,降低士兵傷口化膿、燒熱,救士兵以危亡,也算是功勞一件。”

朱耿重重點了點頭,接過話茬,說道:“故此,臣與遼王日夜翻閱古籍,遍訪京師名醫,殫精竭慮,嘔心瀝血,赤膽忠心……呃,總算是找到了法子,便與府中之人日夜鑽研,耗費材料無數,錢糧無數,這才終於大功告成。”

周德咬牙,跳出來說道:“既然成功,那二王便應該將此法獻給朝廷,而不是違背太祖之制,以藩王尊貴之身,行商賈之道!”

朱允炆微微點頭,說道:“周御史所言並沒有錯,你們作何解釋?”

朱植嘆了一口氣,走到一旁的籃子旁,掀開上面遮蓋的白布,伸手從籃子裡拿出了一個冷饅頭,朝堂頓時議論起來。

解縉等人看著,不知朱植是想做什麼。

朱植舉著饅頭,對朱允炆喊道:“皇上,臣乃藩王,本應坐享榮華,安穩度日。可臣不甘啊,想著為國為軍做點事,便投入了王府所有錢糧,這才造出了這醫療紗布與酒精。如今府上眾人,一天也只能吃一個冷饅頭啊!”

“為了讓大家能吃上一頓熱飯飽飯,為了這身後幾百張嘴,臣不得不行商人之舉啊,只有將這些醫療紗布、酒精賣予兵部,王府的人才能活下去,才能分點錢糧,養家餬口啊!”

周德滿是懷疑,你們兩個沒事就去輕煙樓,像是吃冷饅頭過日子的嗎?

若真如此,我也想吃冷饅頭啊。

“竟耗費如此之大?”

朱允炆驚訝地問道。

朱植咬了一口冷饅頭,咀嚼著,艱難地嚥了下去,眼含淚水,不甘地喊道:“若非如此,誰願以藩王之體,入商賈之道?若朝堂願撥付兩府所研投入,臣無怨無悔,將這醫用紗布、酒精之法雙手奉送!若不給錢便想拿走法子,便是逼著料王府、珉王府所有人餓死,恕臣不能答應!”

“臣也不答應!”

朱耿厲聲喊道。

解縉揉了揉眉心,這兩王還真的會演戲,怪不得這幾日一直邀請文工團的人進入府邸,感情這銀子,都交給文工團了啊。

兵部右侍郎劉儁站了出來,對朱允炆說道:“皇上,臣認為二王耗費心力,財力,所研醫用紗布、酒精,利我軍民。兵部採買,如購置糧食、馬匹,並無不妥。相反,更有利我大明。”

周德不幹了,厲聲反問:“何利之有?空耗國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