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條鞭法保護了自耕農,避免了這些士紳強取豪奪,可底層的人有底層的辦法,這些人對土地的瘋狂,是無法扼殺的!

除非,朝廷出嚴厲的政策!

可這些御史,一個個在這扯東扯西,認為自耕農轉為佃農竟然是好的,認為士紳還做了好人好事!

說到底,還是利益!

這些官員身後,必然有大量的田產。

他們跳出來,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而已!

不用說,一條鞭法過程中的清丈土地,雖然尚未觸動他們的利益,但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警覺。他們現在跳出來反對,便是為了拖住朝廷,不再向下追究!

朝堂吵吵嚷嚷,沒一個定論。

朱允炆目光中透著冰冷,想想也是,這些人是當官的,可脫掉官服之後,都是地主啊……

出身寒門,登科入殿的人,也透過買地佔地,蛻變為地主。作為地主,維護自己的利益,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這些地主太過貪婪了,貪婪到,肉要吃掉,骨頭要啃掉,渣滓也要拿走肥田,就是不想分給朝廷一點!

這些人,讀得是聖人之言,動作起來卻都成了市井地痞。

一張臉,兩面皮啊。

不錯,很好!

既然你們這些新地主不講武德,那就好自為之吧。

“夠了!”

朱允炆大喝一聲。

朝堂安靜下來,一些站錯位置的大臣,也紛紛迴歸自己的位置。

朱允炆肅然道:“胡浚的奏摺,內閣抄五遍,六部十遍!其餘二十遍!便在這裡抄寫!此事,明日再議!”

太監看著起身的朱允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喊“退朝”了。

眾大臣見狀,跪拜山呼。

解縉安排內侍準備筆墨紙硯,一臉笑意,鬱新、張紞也放鬆下來,起碼皇上沒提要殺人的事,那事情就好辦了。

鬱新拿著胡浚的那一份奏摺,說道:“胡浚之言沒錯,府縣土地問題再不治理,此時或許沒什麼禍亂,但百年之後,必成大患。”

“呵呵,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可不容易啊。”

張紞皺了皺眉,嘆息道。

解縉看著憂愁的張紞,湊近了,低聲說道:“張大人是想說,佔地最多的便是皇室吧?呵呵,信不信,六部裡的這些人,明天便會把這件事挑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