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後宮裡,能夠信任的只有素衣了。

若是皇上來了,她就有翻盤的機會。

總得有力氣和皇上說話,才能翻盤不是?

送進嘴裡的粥儘管味如嚼蠟,皇后還是忍耐地,少有地吃了大半碗。

用過晚膳,皇后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地耳邊傳來了紛亂的聲音。

“娘娘,快醒醒!”

“娘娘,皇上來了!您快醒醒!”

皇上來了?

皇后猛地睜開了眼,定定地聚焦了片刻,看清眼前的素月和素荷,兩人眼底閃爍著歡喜的神光:“奴婢服侍娘娘淨個面可好?”

“不、不必。”

她就是要讓皇上看到她現在的模樣,“扶本宮起來。”

陸辰淵走進正殿時,就被滿屋子裡濃重的藥味弄得眉頭一皺。

抬眼看去,由兩名宮婢攙扶著的皇后鬢髮不整,形容枯槁,月餘未見瞅上去竟像是老了十歲的模樣。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屈膝跪了下去,身子搖搖晃晃。

陸辰淵抿著唇,冷然的眸子盯著她許久,才開口道:“起罷。”

言罷,往梁公公端來的椅子上坐下:“皇后究竟有何要事?”

皇后顫巍巍地被扶了起來,聽了陸辰淵的話,嘴角一扯,眼底閃過憤恨之色。

她推開素月和素荷,再度跪了下去:“皇上,臣妾請您主持公道!”

“公道?”陸辰淵緩緩地開了口,不動聲色地看向皇后低垂的臉,“皇后說的公道,具體為何?”

“皇上當日責令臣妾禁足半年,臣妾不敢有所不尊。只是,不曾想竟然有人意圖對臣妾不利,想要害臣妾性命,還請皇上做主,替臣妾討回公道!”

皇后許久未曾說過這麼長的話,只覺眼前一陣發黑,身子晃了晃的她用力掐著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繼續道,“臣妾自從禁足以來,不慎染了風寒。然不過是小小的風寒,劉太醫開的藥方卻讓臣妾病情愈重,其中定然有問題!還請皇后明察!”

“這事劉太醫已經跟朕說了。”陸辰淵不緊不慢地開了口,“皇后的脈案,以及劉太醫每一次用藥所開的藥方,劉太醫都請太醫署數名太醫一同審查過,並無問題。”

“不可能!”皇后捧著心抬起頭,“倘若劉太醫沒有問題,臣妾的病又為何遲遲不好?臣妾懷疑,若是藥方沒問題,那藥材肯定出了問題!皇上,臣妾身為您的髮妻,您萬萬不可見臣妾如此受人陷害而置本宮不理啊!皇上,除了您,臣妾還能求誰來主持公道?”

“脈案,藥方,以及藥材,統統都由太醫署的太醫聯合檢查過了,”陸辰淵眉目半掩,“皆無問題。皇后若是不信,朕可以讓太醫署的人過來親自給皇后驗明清楚。”

皇后一愣,悽楚一笑:“既然皇上已經查驗清楚,臣妾自然是信皇上的。”

不!她一點也不信!

可從她斥責劉太醫至今已有數日,既然太醫署說查明無誤,背後之人定然早已將一切證據都抹滅清楚,就算她將太醫署查個底朝天,也肯定查不出什麼來!

皇上如此偏心那個人,又怎麼會不暗中助她?

皇后咬咬牙,再度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