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步行的,沒有坐牛車,所以也不用交車馬稅,進了鎮子就跟高山約好地點分了手,他去賣炭,她和娘去買些家用。

昨天賣的銀子都在她身上擱著呢,當然,她給藏在空間裡了,只有藏在那裡才是誰也偷不去的。

原本丁三鎖怕她小孩子家家的,再把銀錢揣丟了,就讓她把銀錢交上去,讓李小禾收著。

結果李小禾看到那麼多的銀錢,東找西翻的,覺得藏在哪都不合適,好像只有帶在身上才安全。

可是這麼多的銀錢,她又擔心自已揣不好,就想著乾脆讓丈夫揣著吧,好歹一個大男人,總比自已揣著保準些。

丁小白不幹了,雖然這幾天丁三鎖的表現不錯,但那種愚忠愚孝的觀念是深埋在骨子裡的,一時半會兒的很難改變。

真怕他什麼時候又昏了頭,被老孃哭嚎幾聲,就把自家的銀錢乖乖交出去,丁小白對他是半點也不放心。

“娘,我有地方藏,還能保證誰也找不到,銀錢就放在我這裡吧。”丁小白並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肯定句。

想著這些銀錢都是閨女賺回來的,李小禾倒是沒什麼想法,卻擔心丈夫不高興,趕緊看了他一眼。

丁三鎖雖然還是有點擔心閨女揣不住錢,但他和媳婦兒一樣的想法,錢是閨女賺的,她想收就收著吧,大不了自已多提醒著些。

就這樣,丁小白成了丁家三房的小金庫,兜裡有錢心不慌啊,不管是進了什麼鋪子,雖然衣著不怎麼樣,她的腰板卻都挺得筆直。

偶爾也會遇到以貌取人的,看他們娘倆穿著撂補丁的粗布衣服,小二會粗言粗語,甚至不願意理睬。

遇到這樣的店鋪,丁小白也不理他,只管看東西,有相中的就喊掌櫃的來談價,掌櫃的說有夥計,她就高喊著夥計不理人,給人上足了眼藥。

買好了針頭線腦,鍋碗瓢盆,丁小白就奔了一家賣布的鋪子,“娘,咱們去買些布和棉花吧,做幾套棉衣。”

他們一家人身上的棉衣,都是正屋那邊替換下來的,就沒有一件是保暖的,即便孃親每年都洗好晾曬拍打,也沒起到什麼作用。

“身上還有穿的呢,別花那個錢了,等明年家裡條件好了,再做新衣服也不遲啊。”

除了當姑娘的時候,在孃家做過兩套新衣服,從嫁進丁家就再沒見過新的,李小禾已經習慣了穿舊的,看見了新布料反而不習慣,更捨不得花這個錢。

“娘,弟弟妹妹都還小,衣服不保暖很容易得病,萬一留下了病根,花多少銀子也補不回來了。”

“咱沒錢也就算了,現在手裡有錢,怎麼也不能再讓弟弟妹妹虧著不是,沒必要讓他倆受這個委屈呀?”

“再者說了,換下來的舊棉衣也不是就扔了,咱家被子裡的棉花也不夠,拆下來的舊棉花可以絮進被子裡呀。”

“也可以用它做棉鞋做棉手套,瞧瞧咱們腳上的棉鞋,不是露了腳趾頭就是後幫都磨爛,穿跟沒穿似的。”

“還有啊,你和爹爹每天去開荒,手都凍壞了,爹爹的手上都是口子,你耳朵上也長了凍瘡,所以帽子和手套是一定要做的。”

丁小白不遺餘力地慫恿著孃親,賺錢不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嘛,明明兜裡揣著錢,卻還要過之前那樣的日子,那她賺錢幹嘛呢?

“棉手套?是什麼東西?”李小禾好奇地問道,棉帽子她是知道的,可那個棉手套她卻沒聽過。

“就是戴在手上保暖的啊,孃親沒見過嗎?”丁小白萬萬沒想到,這個時空竟然會連手套也沒有。

之前高山給她用棉布條纏手,她只以為是因為家裡窮,做不起手套呢,原來竟是根本就沒這個物件。

“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你是聽誰說的這個東西?”只顧著問問題,李小禾迷迷糊糊地就跟著丁小白進了布莊。

“噢,那個……我是聽高山說的,他是聽他爺爺說的,聽說他爺爺出過遠門呢,可能別的地方有這東西吧。”

趁著孃親還沒醒過神兒,丁小白趕緊指著櫃檯上的布料,“掌櫃爺爺,這兩種棉布多少錢一尺?還有這個棉花是怎麼賣的?”

老掌櫃的那邊報了價,丁小白就習慣性地開始講價,“您給便宜點吧,我多買些,這種粗棉的要一匹,這種細棉的要半匹,花紋的要十尺,還要十二斤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