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斬草要除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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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認為高山不足懼,當然不只是從年齡上判斷的,還有衣著穿戴,高山的衣服樣式雖然沒見過,但也不過是棉布的,從頭到腳更是半點佩飾沒有。
遂不再關注他,轉回頭來,語氣越發強硬,“東子,你不用煽動這些叔伯們的情緒,事實擺在眼前,你強辯也無用。”
“我是先跟你家透了話的吧?說要給我兒子提親,你家裡沒人拒絕我,這是事實吧?”
“那日我婆娘是請了宋媒婆去提親的,那可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媒婆,也是最貴的媒婆,可見我們家是誠心求娶小香的,可有半點怠慢?”
“當天聘禮也一起送到了,我兒子的八字帖子也留下了,你們家再說不成,那就是明著想要悔婚,這也是全村有目共睹的吧?”
“你也別說我們家不講理,婚事講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家所有的禮數都到了,你家現在又是悔婚又是逃婚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里正凜然正氣,言之鑿鑿,事情讓他這麼一說,好像道理全佔在他那一邊了,東子氣得滿臉通紅,高聲爭辯道——
“對,你是來我們家提過婚事,可你當時並沒有說是給你家老.二提的親,你家老大還沒定親呢,擱誰能想到你提的不是老大?”
“至於聘禮和八字,都是你們硬留在我們家的,還威脅我爹不許還回去,否則就不給我家開墾的那幾畝荒地落戶,這是事實吧,你可敢承認?”
來幫忙的鄉親們,聽到兩人各說各的理,也覺得事有蹊蹺了,按常理說,吳家確實不像是賣女求榮的人家,可里正也不是欺男霸女的品性啊。
當初里正往吳二貴家送聘禮,他們都是親眼見了的,可進了吳家的屋子,屋裡又發生了什麼,就不是他們曉得的了。
里正倒是不慌不忙,“東子,雖然這話我應該對你爹孃說,做為一個長輩,我跟你一個小孩子說不著……”
“可你既然站出來了,拿出了頂門立戶的架勢,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也讓你心服口服。”
“你質問我提親時沒有說清楚是給哪個兒子提的親,你們家當時可有人多問我一句?可見你們一家人對小香也沒有多重視。”
“你說我家的聘禮是強留下的,可我們走了之後,有人攔著你們不許往我家抬了嗎?沒有吧?”
“果然,一家子貪婪之人,一邊捨不得嫁女兒,一邊又捨不得好東西,還敢問我臉呢,我倒想問你一句,臉呢?”
東子真是讓里正給氣壞了,“是你婆娘臨走時拿話嚇唬我爹孃,我爹孃才沒敢把東西抬回去的。”
里正聽到這話就笑出了聲,“是啊,沒膽子把東西抬回去,卻有膽子悔婚,這話說出來,你問問鄉親們,有人信不?”
東子這時真是後悔萬分,當日他就讓爹孃把聘禮給里正家抬回去,可爹孃都擔心惹毛了里正,想要商量出個兩全之策。
結果呢,那時的猶猶豫豫,現在成了別人攥在手裡的把柄了吧?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東子在最殘酷的現實中,用最殘忍的方式,瞭解了這句話的真諦,並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裡。
看到東子一家回不上話來了,里正十分滿意,覺得自己掌握了全部主動權,看吳家人的眼光越發的鄙夷和不屑。
“看吧,道理就在我們家這邊,你們悔婚在前,逃跑在後,還想拿著我們家給的聘禮,出去過好日子,真當我們家好欺負呢?”
說著一揮手,“鄉親們,上車給我搜,搜到了聘禮咱們就去衙門告狀,看看衙門是站在哪一邊兒的?”
一說到衙門,吳家爹爹明顯就慫了,他原本挺直了脊背,站在兒子身後給兒子壯膽撐腰,此時完全塌了下去,臉色煞白,半點血色也不剩。
東子卻依然不肯屈服,牛車也就那麼大一塊地方,堆著的行李包裹一目瞭然,里正要翻聘禮,主要目的是想要下吳家的臉面呢。
“車上都是我們一家人的行李,我們沒心佔你家的聘禮,東西全在屋裡擱著呢,我還特意給你留了條子,你沒機會送我們一家去衙門。”
聽到東子說留了條子,里正的心裡一動,忍不住又朝高山看了一眼,這年月,整個村子也沒幾個識字的人,筆墨紙硯更是稀罕物。
見高山仍然沒有半點開口相幫的意思,看來是他想多了,這人恐怕只是吳二貴請來運東西的牛車主人,里正心裡的那點疑惑再次放下了。
“是嗎?果真如你所說,一件也沒有帶走?”里正冷笑一聲,朝身後的一個小夥子招了招手,“你領人去把聘禮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