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捕頭帶著趙捕快等人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來了,要不是報信的人是縣學的學生,他們都不敢相信。

“費叔,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竟然敢去縣學撒野!”趙捕快生氣的繃著臉,他年輕,脾氣也直,平日裡最敬重讀書人,一聽趙教諭被打了,恨不能立刻衝過去把那些歹人給砍了。

“閉嘴,先過去再說!”費捕頭想的更長遠,對方敢動手,只怕是有恃無恐。

再想到大牢裡關押的仝管家是南宣府仝大人府上的管家,費捕頭面色更凝重了幾分。

呃……

猛地剎住腳,氣憤填膺的趙捕快等人都傻眼了,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為什麼是一群白面書生把四個大漢打的嗷嗷叫,這裡是縣學不是武館吧。

費捕頭帶著人一走近,這才看到站馬車上的湛非魚,再看著她手中染血的匕首,一群捕快們又一次石化的愣住了,縣學的學生都如此生猛嗎?

不過想到湛非魚拿硯臺把仝管家砸的頭破血流,此時看著她拿刀架人脖子上也就沒那麼奇怪了,小姑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見血!

“救命那!”嚇尿的孫福看到費捕頭等人就跟見了救命菩薩一般,聲音哆嗦的求援,“我可是仝大人的小舅子,你們只要救了我,保管你們官升三級!”

“呦。”這麼嚴肅而危險的氣氛裡,湛非魚清脆的小嗓音響起,“仝大人竟然還賣官鬻爵?那給我們教諭連升三級,不也是正五品了!那我們陳縣令可就是正四品。”

費捕頭也好,趙教諭也罷,一群大人們無語的看著笑容璀璨的湛非魚,小姑娘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擔心呢?

“小魚,把人放了。”費捕頭小心翼翼的向著馬車走了過來,說到底只是八歲的小姑娘,這要是手一抖就鬧出人命了。

“聽費捕頭的。”湛非魚乖巧的點了點頭,左右手同時一鬆,小身板蹭一下從馬車另一邊跳了下來,乾脆利索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練過的。

得到了自由,孫福腿一軟滑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脖子,傷口傳來的刺痛感讓孫福終於從驚恐裡回過來神來。

“給我抓住這死丫頭,當場打死!”怒吼聲響起,孫福氣的嗷嗷叫,他還從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可惜四個壯漢這會真的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文敏他們雖然是讀書人,架不住人多啊,三五個打一個,把他們揍的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而一旁的小廝、丫鬟還有妾室早在動手的時候就避到不遠處的樹蔭下了,後來湛非魚挾持了孫福,看著被揍的哭爹喊孃的壯漢們,他們就更不敢過來了。

費捕頭沒理會叫囂的孫福,看著臉頰紅腫起來的趙教諭不由皺起眉頭,“趙教諭,你沒事吧?”

“無妨。”趙教諭臉頰火辣辣的腫痛著,可他受傷算是輕的,文敏這些學生都受了傷,不是眼睛烏青就是臉頰紅腫,好在看起來都是皮外傷。

……

一刻鐘後,縣衙。

陳縣令看著集體受傷的縣學生員們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他在上泗縣七年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估計整個大慶朝都沒有這麼奇葩的事發生!

“哎呦,大夫,你輕點輕點。”

“疼疼疼,不能按那!早知道我剛剛就應該再狠狠揍幾拳。”

“哈哈,以後誰還敢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看我的鐵拳!”

被上藥的一群學生痛的嗷嗷叫著,可年輕的臉龐上卻是神采飛揚,嘚瑟的好似他們是仗劍走天涯的俠士。

咳咳!竇夫子乾咳兩聲阻止他們繼續胡說下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身為讀書人,一個個掄著拳頭去打架有什麼可顯擺的,不過打的好!

費捕頭把衝突經過對陳縣令複述後就退到了一旁。

對上陳縣令那複雜的目光,湛非魚無辜的睜大眼,雙手咻一下縮了身後,乖巧懂事的好似拿刀子挾持孫福的人不是她一般。

半晌後。

“回大人,孫福沒什麼事,只是皮外傷,上了藥過幾天就能結疤了。”徐大夫處理好了孫福脖子上的傷口就來大堂回稟情況。

當時看到孫福一脖子血時,徐大夫也嚇了一跳,好在傷口很淺,流了不少血,但並沒有傷到血管。

“陳大人!”怒吼聲再次響起,孫福甩開要攙扶自己的小廝,大步走了過來,一副興師問罪的強勢姿態。

“這些人是縣學的學生嗎?我看都是強盜土匪!看來我要和姐夫說道說道,難怪陳大人七年都不能升遷,果真是治理無方!”

陳縣令嚴肅的臉龐刷一下黑沉下來,不能升遷是他不能觸碰的傷口,今日卻被孫福大咧咧的嚷了出來,還以此來嘲諷他。

突然堂鼓聲響起,陳縣令和大堂的眾人都是一愣,這個時候還有人擊鼓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