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去年一樣,舉辦國宴的地方依舊是放在了昭陽殿,順著宮門進去,根本就用不著擔心迷路,一路上都會有內侍和官員們的身影前前後後的行走著。

人數很多,絕大多數寧北都不認識,倒是秦長魚頗為熟絡,沿途都笑著打著招呼。

按照規矩,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有資格來參加國宴,這代表了殊榮,所以只要手頭上沒有實在放不下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會錯過。

昭陽殿的門前放著一個巨大的香爐,上面插著三根巨大的香,絲絲青煙如霧上升,纏繞在硃紅牆壁和簷角,最終與瓦片上的白雪融為一體。

“和去年一個模樣,一點都沒有新意,要是以後你當了皇帝,可得改一改這些規矩,我看都看膩了。”秦長魚撇著嘴,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聲音被身旁走過的人聽見。

離得近的內侍都是低著頭加快腳步,生怕自己不小心再聽見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那些沿途駐足在原地敘舊的官員也是乾咳一聲,背過身去。

雖說陛下的身體近來越來越差,可好歹還坐在那個位子上不是?這話確實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秦長魚,你還真是敢說。”果然,口不擇言就是要被人抨擊的,他的話音剛落,寧北還沒開口,關海的聲音就從身後響了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譏諷:“人生活在天地之間,要懂得敬畏才行,否則遲早會吃不了兜著走。”

在關海身後跟著幾個人,分別是齊帷語,李兆乾,還有譚慶,以及讓寧北和秦長魚都多看了一眼的佛子,年殊。

秦長魚看了一眼幾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這人家裡窮,吃了上頓沒下頓,碰到吃不了還能兜著走這種好事,總想要多遇見幾次。”

關海淡淡道:“就怕你遇見的太多,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那可不一定,我胃口可是向來好的很,否則又怎麼能夠吃得下你的百萬大軍?”

殺人要找到要害,和人鬥嘴同樣也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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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在天衍圖中的那場演武,關海的臉色頓時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不過是仗著地利先知罷了,若是真的在戰場上遇見,鹿死誰手,還尤未可知。”

秦長魚不屑一笑:“死鴨子嘴硬,你也就該慶幸不會有那一天,否則我一定把你掛在牆頭上,給我三軍提升士氣。”

二人相互爭執,禮部尚書李承煥從後面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寧北和秦長魚,道:“你們在吵什麼?”

關海看了一眼寧北,道:“沒什麼,許久沒見,說些閒話。”

李承煥點了點頭,道:“今天是國宴,天下人都在看著我們神朝的一舉一動,切記,不要過火。”

說完,他也不等幾人開口,就繼續朝前走。

秦長魚眯眼看著他的背影,這老東西,倒是耐得住性子。

自從上次吃了個大虧之後,李承煥不僅沒有嘗試報復,反而還能夠將那件事當做沒發生一樣,要麼是無能為力,要麼,就是在醞釀什麼陰謀。

“走吧,今天可是個高高興興的日子,別被什麼阿貓阿狗給影響了心情,影響了食慾,那可就不太好了。”

秦長魚打了個哈欠,用眼角斜了關海等人一眼,揹負著一隻手,飄飄然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