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純粹的出家人。

目光低垂,寧北面色微冷。

姜白柳看著年殊的背影說道:“看來你們之間的恩怨不算小。”

“這才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寧北說道。

他勝過了年殊一次,並不介意再勝過第二次,可卻始終不清楚原因。

就在二人說話之時,那行走在前方的年殊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頭說道:“年節剛過,我回去之後會讓幾位擅長度化的僧人前去青藤園,盡綿薄之力。”

秦長魚目光冰冷,抽出一旁蘇幕遮的刀就要過去,只是卻被寧北抬手製止。

他偏頭看去,質問道:“攔我作甚?”

寧北目光冰冷的望著年殊的身影,偏頭朝洛留要了筆墨和紙張,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白紙化作利箭朝著年殊射了過去。

聲音呼嘯,年殊眉眼平和,伸手接過。

“那日在國宴之上佛子曾說過一四句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染塵埃,引得佛光乍現,方圓百米九十九朵金蓮異象。”

年殊看著寧北,淡聲問道:“小侯爺有所指教?”

寧北面無表情,淡淡道:“指教不敢當,只是我這裡同樣也有一四句偈,還請佛子一觀。”

那四句偈後來傳出被不少人引為經典,日日在家中揣摩鑽研。

四句偈?

秦長魚和洛留等人都是看了過去,就連一直對於小輩的事不聞不問的孟先午和戒律院長老還有紅衣大主教等人也是抬眼看去。

年殊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心道寧北終究還是忍不住與他開始了佛法之辯。

只要有了開始,對他來說,就等於掌握了勝利。

將白紙隨意的攤開在手心之上,他緩緩讀著上面的內容:“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轟!”

萬里飄風雪的冬日竟然炸開了一道驚雷,朝歌城城門之前悄然生出一道日光,照耀方圓十里金蓮叢生,數不清的金色蓮花於地面和空中出現盛開。

馬車之上那名護法金剛面色大變猛地下車拿起了那張白紙,只感覺區區一張白紙卻重如萬斤。

戒律院長老面色凝重,對著那無數金蓮之上的佛祖身影遙遙一拜。

眾人再看年殊,只見他此刻雙目圓睜,面如金紙,雙肩之上彷彿有著萬鈞之力在壓迫著他,讓其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鮮血自口中吐出打溼了身上僧衣。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年殊唸叨著這句話,抬頭望著那佛祖虛影,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寧北的四句偈不僅將他的四句偈完全駁斥,而且更上一層樓,也更符合佛家教義,可以說無論是從哪一個方面去看,這場辯論甚至尚未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而且輸得很慘,很徹底,輸到了他遠遠不如寧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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