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爐火,風雪,過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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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異象在緩緩消散,三大派以及神主教會的馬車也漸行漸遠消失在了風雪當中,唯獨身前十丈內的雪面上還殘存著一片的殷紅顏色,縱然風雪再大一時間也沒辦法將其完全遮擋。
在禮部官員以及關海等人的注視下顯得是那樣扎眼。
尤其是那些前來送三大派的離去的官員們,此刻都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縱使車輪滾動的聲音早已經漸漸遠去聽之不見,他們依舊是沒有緩過神來。
京外的那個四品官員自從在國宴上得到了年殊的指點以後,他心悅誠服日日鑽研佛法,國祀已經結束多日他都不曾離開朝歌城,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在今日親自送別白馬寺。
可誰能想到這場送別竟是讓他親眼瞧見了這樣的場面。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那京外的四品官能夠被神皇邀請參加國宴,自身能力和前途自然都是光明的,此刻像是如遭雷擊了一樣,雙目無神的看著那消散無形的佛祖虛影:“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他面色慘白,身體在風雪中踉蹌著,然後癱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念叨著這兩個四句偈。
這些天來日日夜夜鑽研,妄圖從無涯佛法當中尋求到心定的境界,可現在寧北卻告訴他這些天來的一切全都是錯的。
他所鑽研佛法的方向也是錯的。
那雙這些天來一直都很亮的眼睛,此刻竟是變得有些無神。
寧北那句話當然是對的,白馬寺那位四境護法看見吐血昏迷的佛子幾乎都要化作怒目金剛,但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捧著手裡的那張紙,生怕不小心弄壞了。
甚至就連那位五境的戒律院長老在拜過佛祖之後都是對著寧北施了一禮,然後將年殊帶上馬車,方才告辭離去。
“想不到你的佛法造詣竟然這麼高,那那日在國宴上為何冒險選擇動手,而不是動嘴?”秦長魚摸著自己的下巴,覺得自己哪怕和寧北已經熟稔到了穿一條褲子的份上,卻依舊沒有掏空這傢伙肚子裡的東西。
寧北看著那個失魂落魄的京外四品官,並沒有出言寬慰或是引導,佛學是一種很虛無縹緲的東西,比修行很神明還要來的莫測,無時無刻都在講究修行。
這人此刻失落失意,可轉念一想又何曾不是一個考驗呢?
是沉溺進去還是從中超脫,佛學的每一道業障都是類似這般的結果。
“那天心很亂,想動動手。”
高憐生在那晚和他說了陸海棠的事情,心自然是靜不下來的。
打了一場,也就靜了下來。
“走吧,去白鶴樓吃個飯,昨天睡得太晚,今天醒的太早,我現在可是渾身乏力,腰痠背痛。”秦長魚伸了個懶腰,活動著肩膀咧嘴說道。
“不急。”寧北抬頭看了眼天空,大片風雪阻擋視線根本沒辦法從天色上分辨時間,但粗略算了算現在應該是辰時剛過,巳時才到。
寧北看了一眼一旁的青青,然後說道:“先去一趟應天府。”
說完,他對著李兆乾點了點頭,便和秦長魚蘇幕遮幾人轉身離去。
李兆乾眼中還帶著驚色,見狀急忙抬手回禮,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寧北已經走進了城門裡。
“這寧北,當真是深不可測。”
關海沒有說話,那張臉初次見面之時始終帶著笑容的臉上,在最近已經是越來越冷。
他與寧北的每一次博弈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而最關鍵的是在每一次交鋒當中,這個小侯爺都能夠展現出完全不同以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