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一年年底,他再次被請到了另一個地方,擔任了興國知縣。

在興國期間,他仍然不改自己的本色,這幾年的時間繼續保持著自己的嚴謹和呆板,他不覺得這種生活苦。

他覺得,當官,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就應該是為百姓做事,就應該是吃粗糧穿麻衣。

嘉靖四十三年,朝中也聽說了這個嚴謹到了極致的老傢伙,他被朝中之人賞識,第一次踏入了京師重地,然後進入戶部,並且擔任了雲南司主事。

這個時候,他已經年紀很大了,可這時候他的傳奇才真正的開始。

在地方為官五年,他已經看到了很多的問題,從官場到民間,他發現了一堆的問題。

可是當他進京之後他終於明白這些問題出現在了哪裡。

嘉靖沉迷於西苑之中沉迷長生之道,一心一意玩修道,壓根不管如今國家到底什麼模樣了。

而面對這種問題,明知道黨爭和貪腐的問題如此眼中,可是滿朝諸公沒有一個人敢於仗義執言。

沒有一個人敢於繼續站出來的。

或許曾經有,但現在已經沒有了。

海瑞沒有當過什麼朝中大員,也不知道朝中大員應該具備什麼樣的特質,但是他知道這世間的事情不能是這個樣子的。

既然他們都不敢去追尋對的事情,那麼就讓他這個小小的六品主事去做。

六品的官, 芝麻大小的綠豆官,狗屁都不是的小官,他就是去做了。

就如他當年所說,他要做的永遠不是鄉愿,他要做的是對錯分明,黑白分明。

他不知道帝王要如何做,他知道的是身為帝王君父,他要做的是為蒼生謀福利,為天下之人為表率,而非是自私自利想要長生。

這一刻,海瑞一個人站在了天下人的對立面。

他用光了所有的家財,去求見了為數不多的好友,將自己的身後之事託付給了他。

還給自己買了一口薄皮棺材,接著將自己的奏疏遞交了上去,之後坐在了自己的棺材面前安安靜靜的等著死亡的到來。

嘉靖四十四年十月,海瑞獨自上書,跨過了內閣跨過了所有朝臣,一封奏疏送到了嘉靖皇帝朱厚熜的面前。

他怒斥皇帝耗費民脂民膏大興土木,他怒斥皇帝二十餘年不上朝導致綱紀廢弛,他怒斥皇帝聽信方士的胡說八道,不見兒子,重用權術駕馭臣下額而不自知!

他怒斥的還有許多,這些都是天下人知道,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但是卻沒有人敢說出來,或者願意說出來的。

這一封奏疏,他毫不客氣的將朱厚熜的臉,抽腫了!

朱厚熜暴怒,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殺了海瑞,甚至留下了一個被海瑞活活罵死了的笑柄。

而海瑞的傳奇在這之後仍然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他還在瘋狂的衝殺。

一輩子未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