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頂前去臥底的線人無論是警察還是一般市民, 往往都會處於極度危險的情況之下,而即便真的要採取臥底行動,他們也要事先儘可能地調查並創造出一切有利於臥底取得信任的條件,併為臥底制定好身份被識破時的撤離方案。

然而他們對於希望之屋乃至“公司”資訊幾近於無。

“既然你已經認定了希望之屋和‘公司’有關,那也應該知道他們的手段,一旦臥底過程中被他們發現……”

馮夕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相信方田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公司”和他們面對過的那些具有涉黑性質的組織不同,它已經形成了相當的規模,甚至還成立了獨立的暗殺部門,從他們敢公然襲擊自己這個第四科科長這件事,就能看出他們做事沒有任何顧忌。

她承認,大祭司這個身份的確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作為主導“黑牆”試煉的負責人,他恐怕歸屬於“公司”最核心的部門之一,但也正因如此,她確信大祭司絕對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犯罪者。

“我會幫你盯著希望之屋的動向,這件事我希望你再仔細考慮一下。”

“可不論如何,想要搞清楚大祭司的身份,最終都需要有人打入他們之中才行。”

方田說道。

大祭司隱藏之深,根本在網路上沒有留下痕跡。

事實上就連曾經見過了大祭司的龔行易都無法描繪出對方的身份,見面時,大祭司的聲音經過了變音處理,整個人都籠罩在斗篷之下,臉上還戴著一副面具,他最終連大祭司是男是女都沒搞清楚。

並且就算真的打入到了希望之屋內部,也未必能見到大祭司。

據龔行易所說,能夠得到大祭司接見的人,在所有報名者之中也寥寥無幾,似乎只有被“公司”認定了有希望透過“黑牆”試煉的患者,才能得到大祭司的秘密接見。

至於如何判定患者是否有透過試煉的潛力,則都由大祭司本人來判斷。

“既然總有人要打入他們的內部,那還不如我去,就算我不慎被他們發現了,也有脫身的辦法,如果換做你們科裡的其他人,被發現的那一刻恐怕就死定了。”

方田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到時候就算出現了最壞的情況,他也能透過刪除自己存在的痕跡逃出生天。

“不過以我現在的身份資訊肯定沒法潛伏進去,所以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套完整的新身份,考慮到希望之屋的特點,這身份的經歷越慘越好,最好能讓他們看一眼身份早年的經歷就理所應當地認為我是抑鬱症患者。”

對於方田來說,臥底所面臨的威脅都好說,現在最大的難題在於,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扮演一個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的抑鬱症患者。

他不僅一點都不抑鬱,反而還對每天都充滿了期待。

“好吧,我能幫你搞定偽造的身份資訊,但是之後的事恐怕就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