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壞人看誰心都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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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客棧?
裴輕舟懷疑自己聽錯了。
弓箭手虎視眈眈,十幾支火箭蓄勢待發,這會兒往客棧裡頭跑,不是明擺著給敵人甕中捉鱉的機會嗎?
她不禁輕拉李秋月的衣袖,貼近身道:“李樓主,我們拖個時間,等子夜他們出來,一齊硬衝便是,為何要回客棧?”
李秋月沒搭腔,雙目微睜,牙關緊閉,從喉嚨深處擠出個字,“回。”
三更樓的夥計們沒有一個人猶豫,迅速執行起樓主的命令。兩個人護住李秋月,兩個人擋在裴輕舟身後,行軍蟻似的,簌簌地往客棧裡移動。
裴輕舟還沒反應過來,已被擁著走到了院子中心,她的劍不敢收,生怕四面八方射來箭雨,給他們射成篩子。
剛想到篩子的事,餘光瞥見馬槽邊上,不知道是誰落下個給馬兒餵食的破簸箕,竹編的孔洞被想象力放大,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吉利,“我說各位前輩,子夜他們......”
“女俠,莫慌。客棧裡有暗道。”一個夥計適時地貼耳說道。
“早說啊前輩。”裴輕舟長舒了口氣,再不被那破簸箕吸引目光,頓感手腳靈活許多,拉回身前的夥計,“前輩,我來殿後。”
長劍一甩,舉目環視,想象中的箭並沒有射來,連嘍囉都不進院來追。
她正覺得奇怪,藉著月光望見苟吏臉上驚疑的神色,一下子想明白了:那惡賊忌憚三更樓。
李秋月不衝只退,生要往危險的地方鑽,這件異於常人的舉動,反而讓苟吏不敢輕舉妄動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
苟吏心甘情願地被長生教使喚,骨子裡多少逃不開“卑鄙”二字。他一見李秋月幾人回撤,頭一個念頭就是,他們使的是“請君入甕”的把戲。
要不怎麼說,一個人自己什麼樣兒,看別人就是什麼樣兒。他的陰損招子玩多了,看誰的心都髒。
再加上這是三更樓的地盤,苟吏實在不敢大意。萬一這客棧裡有毒箭、鋼板、霹靂彈,豈不是白白前去送命。
李秋月撤退時還沒想這麼多,倒先讓他“理解”到位了。
黑衣人們意會領頭人的顧慮,望了望平平無奇的兩扇院門,現在就像冥府守衛似的詭譎。
一時間,這夥人僵了原地。
只是,苟吏不光長了狡詐的心眼,還有些狠戾的心眼,有沒有機關,自己去不得,身邊這些嘍囉替他去不就得了。
惡念一起,一掌抵在個黑衣人背後,運起手勁就往前推,“去看看,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苟吏!諸位!”裴輕舟伸著頸子,故作輕鬆地揮了揮手,給外面蠢蠢欲動的黑衣人們送了陣寒風,“怎麼不進來?你們不是揚言要拆了三更樓嗎?”
此言入耳,那夥長生教的黑衣人皆打了個激靈,又見領頭兒略顯畏縮,只覺得這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叫囂。
被苟吏推了一掌的那人,上半身雖然受力前傾,但雙腿下意識地釘在了地上,不倒翁似的彈了回去,沒能上前去追,反倒退後了兩步,後腦勺咣地撞上了身後的人,好不滑稽。
“廢物,怕什麼?”苟吏再揚起一掌,這回抽在了那屬下的臉上,給那人抽得像個陀螺,旋著身子趴在地上。
院外演著鬧劇的工夫,裴輕舟幾人已跨回了客棧。
只聽“哎呦”一聲,護著李秋月的夥計撞上一人。那人臉色鐵青,額髮被冷汗浸得透溼,咬牙扶著臂膀,跌跌撞撞地正往出走。
被夥計一撞,他沒站穩,口中逸出一聲痛苦的低吟,枯草似的向偏側倒。好在一雙手從雪白的衣袖底下伸出,及時扶住了他。
“子夜,陸誠!”裴輕舟驚喜地喚了一聲,隨後見著陸誠的模樣,急急問道,“你受傷了?”
“輕傷,不要緊。”陸大少爺此時頗有些英豪的風骨,胳膊都快僵成了根燒火棍,硬是擠出個笑容來,“你們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