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騙你們吧?”笑楓子喜滋滋地道。

又見裴輕舟二人還在認真地思考,繼續道:“怎麼,看你倆這表情還是不大相信?怪哉,怪哉,當年裴老三初次聽我解釋,二話不說,張口就喊‘前輩’,你倆在他身邊長大,怎麼不隨他的性子。”

又一位前輩口出“裴老三”!

說來也慚愧,裴輕舟只知道她爹年輕的時候也曾快意江湖,卻在春風得意的年紀繼承了裴家莊,從此與裴家莊榮辱共存,隻字不提從前之事。

就這麼點兒資訊,她還是小時候從別人的隻言片語中聽來的。

她好像對父親瞭解得太少了,自從跟裴琅修習了“無名”劍法,裴輕舟逐漸產生了想要多瞭解父親的想法。

於是微微正色,對笑楓子恭敬道:“原來前輩與我的父親相識。”

“好啊!你們果然是一夥兒的!”還未等笑楓子說話,只聞廳中傳來憤恨聲音,果然是黑刀吳天又來發難。

“咚,咚”兩聲想起,吳天閉上了嘴。

第一個咚聲響起的時候,誰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從勞默的手中發了出去。

裴輕舟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勞默並沒有過多地使用氣勁,那物件好像自己有翅膀一般,從勞默的手中倏地自主飛出,照著黑刀吳天的腦門兒砸了過去,吳天的額頭立刻腫起了大包。

第二聲咚響,吳天被砸得向後仰去,腦殼著地,後腦勺也立刻腫了個大包。

勞默還是一臉睡不醒的樣子,皺著眉頭,把飛回手心兒裡的東西收在木匣子裡,“笑前輩,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既然這兒不能休息,不如早些趕到臨陽城。”

“你們想走?”白刀吳法看起來比黑刀吳天要聰明一些,起碼惱羞成怒的時候,還不至於胡言亂語,“女俠,方才我見你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眼下不會一聽那算命的小老兒是你父親的故交,便要徇私枉法,放走通緝犯吧?”

此話一出,裴輕舟確實有些犯難。既然裴琅與其相交,她便不相信眼前的老少是什麼惡人,不過他二人又確是通緝犯不假......

萬子夜似乎察覺到她犯難,柔和地笑了笑,如同酷暑中的一束清溪,風吹水波緩緩前行。

隨即拱手行一禮,“笑前輩既與家師裴莊主頗有淵源,想必是與官府有什麼誤會,才遭此通緝?”

這一問“誤會”,既給足了笑楓子面子,又可問出罪責。果然場面話得交給這位竹馬來說,裴輕舟在心裡偷偷笑了笑。

“誤會?喔,確實是誤會。”笑楓子闔目想了一會兒,答得倒是痛快。不過他的語氣裡真帶著些不解,彷彿確實不知自己犯了什麼事,“官家人就是愛小題大做。”

“朝廷裡有個人找我看相,可我充其量就是個江湖術士,哪裡懂得官場上的彎彎繞繞,看到什麼便照實說了。誰知那人敢看不敢信,轉頭下令要我性命,說什麼死人不會洩密,你們聽聽,是不是沒有人品。”

笑楓子本是少年面容,神情卻如他真實年齡般老成,這矛盾之處,結合他所言之經歷,當下給人一種不真實的傳奇之感。

裴輕舟不禁問道:“是哪位高官找前輩看相?”

“不可說。”笑楓子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那人無德行,我須有操守,不可砸自己的招牌。”

裴輕舟不好多言,又問:“勞前輩呢?”

“小勞?小勞可有的說了!”笑楓子高興地撫起掌來,

“這不是他手藝好,幾年前也有個大官找他,讓他在陵墓裡設些機關。機關完成之時,那大官引一眾工匠和小勞進入墓中,同樣想要滅口。小勞哪裡是好惹的人,早就給自己留了密道,倒是用一道斷龍閘把那無良大官困死在裡頭。”

黑白雙刀二人聽得是目瞪口呆,這才知道惹上何人,垂頭喪氣著不再做聲。

見笑楓子形容不似說謊,裴輕舟放了心,邀請道:“我與子夜也要去往臨陽城,如果前輩不嫌棄,咱們一道前往吧。”

瞥見勞默皺眉,忙又道,“我二人有馬,可借前輩一匹。”

這下子,勞默比笑楓子還先點頭答應。

裴輕舟與萬子夜二人將黑白雙刀綁得結結實實,吩咐店小二報官。店小二看了看裴輕舟四人,又苦著臉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黑白雙刀,最終“嗨呀”一聲,猛一跺腳,往鎮裡的衙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