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可能要帶著我的肉身進入?”

“不錯。至於他為什麼要帶你進去,我也想不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以這種方式帶人進去,就算是元嬰,負擔也絕對不輕鬆,所以帶你一個進去就已經是極限,不可能再把我帶上——畢竟,他可不是去旅遊的。”

吉祥想了想,也認可了富詩韻的說法。

但是這麼一來,他也想不通耶魯烈為什麼會要帶自己去神國白給自己這麼一樁機緣。要知道,這大神可是去打架的,寧可冒著實力下降的風險帶上自己又為哪般呢?

“也許,和他去蜒河部這一趟有關。”富詩韻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應該是圍繞進入薩滿神國進行的,所以去蜒河對他來講,一定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直覺和你有關。你到蜒河那一趟,有什麼發現沒有?”

吉祥皺眉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富詩韻又道:“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按照嵩嶺的地理方位講,蜒河部所在,大概與後世的福山縣及鄰近市縣一帶重合?——所以我部覺得這裡面有古怪。”

吉祥對此卻沒有什麼思路,因為此時的地貌與後世所差太多,他完全沒發現他所去的蜒河部駐地與後世有相像的地方。所以這些一時半會想不通的不是他重點關注的。

他關注的是另一點:“你說我們會怎麼去薩滿神國呢?”

富詩韻搖頭道:“元嬰是我沒能進入的境界,所以也不瞭解他會用什麼手段。”又眯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道:“不過從五大部近來的動作,應該能看出些端倪。”

吉祥一愣,給篝火添柴的動作都慢了下來,臉變得煞白,道:“你是說祭天典禮?”

這個祭天典禮是戰後回到白石砬子,杜鵑婆婆就立刻宣佈的最重要事項。

可以說,這個祭禮對獵民來講十分不合時宜。

因為時值秋季,在獵民的狩獵歷中稱“寶羅”季,正是獵民獵取肉食、積累過冬吃食的重要時段,狩獵每停止一天,都損失巨大。

所以在獵民的一生中,別說大祭禮,就是小祭儀,也幾乎不會在這個季節遇到。

但是白石部居然破天荒地讓全部族眾停止了狩獵活動,舉全族之力去準備這一場盛大的祭天典禮。

當然,用現代的語言講,這個祭天典禮的舉辦方是合五大部一體,而白石部只是承辦。但祭禮用到的場地、香木、祭品和用具,卻都需要白石部來準備,而其它四部,只摺合後付出相應的獵物資財。

所以戰爭結束這三天,白石砬子下面靠近一處谷地的平坦地面,生生被清理出了一片數百米方圓的廣場,並鋪上了厚厚的乾燥沙土。

廣場四周也搭起了數不清的撮羅子,供前來觀禮的五大部來賓居住。

正中間,則樹起了一個比吉祥在羅西看到的還要大許多的祭臺,並且通體是用最具神性的黑松木搭成,更是重重疊疊地堆滿了神靈最鍾愛的阿叉香,看起來十分巍峨肅穆。

祭品更是嚇人,以兩頭雄虎和四頭公熊為主犧牲,其餘犴、鹿、野豬等大型動物無數,並且都是要在近幾天新獵到的獵物。

所以吉祥知道,這次的祭禮很可能是五大部以神龕故事記載的歷史中最盛大的一次。

而讓吉祥臉色煞白的原因,則是他突然想起了曾經被關在祭臺裡面的小蘿莉——這個薩滿鎮魔會祭禮上可憐的“阿潤”。

會不會自己也會如小蘿莉的角色一樣,在祭禮的當天,被架上祭臺一把火燒了?

很有可能啊!

吉祥的神態被剛理好歐倫坐到篝火旁的富詩韻看在眼裡,念頭一轉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立刻笑得前仰後合,不過末了還是正色地對吉祥道:“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要不你那天別回白石砬子了,尋個機會跑掉算了!”

小蘿莉倒不以為然,坐下來挽著吉祥的胳膊脆生生道:“吉祥哥哥,你要是被當了犧牲,我就追隨你一起去!”說得吉祥心裡一暖,忍不住寵溺地伸手颳了一下小蘿莉小巧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