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枝靜靜的坐著,既然皇帝把他單獨留下,肯定有事情要說,何必自己多問?

皇帝嘆息一聲,道:“君枝,方才你與司相爭執,雖然很解氣,卻得罪了所有文官,以後日子可不好過啊。”

柳君枝淡淡的道:“無妨。文武天生對立。”

文武就是死對頭,從上古開始就是。文人看不起武將的胸大無腦,武將看不起文人怯懦無用。文武雙全的人,畢竟是少數。

即使沒有今日的爭執,柳君枝在朝廷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誰讓他是大將軍呢?

皇帝道:“雖然如此,到底還是要小心。這些書吊子,整起人來陰的很。抓住一個小錯誤,就可能要了你的腦袋。”

柳君枝:“臣自會小心。”

皇帝看著柳君枝那張冷冰冰的死人臉就不高興,想和他多說會話,卻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偏偏有些話卻不得不說:“君枝,西夏使臣還有半個月才到,那時候姑父已經下葬……”

後面的話,皇帝沒有繼續說。柳君枝當然知道,西夏使臣到了,沒有他這個大將軍坐鎮,靠著文臣很難壓制飛揚跋扈的西夏人。

可是那時候柳君枝要守孝,朝中的事情他不能再管。若是派其他將領去,只怕還是鎮不住。

“奪情。”柳君枝淡淡的道。

守孝期間,若是朝廷需要,可以讓守孝者不再守孝,稱為奪情。

“奪情太過絕情,非仁者所為。”

“無妨。”說他對父親無感情,那是假話,畢竟血濃於水。可是說他感情多深厚,也並不見得。從小就沒有見過幾次面,又何來深情。所以奪情對他來說,並不殘酷。

皇帝想了想,道:“這事等以後再說吧。”

柳君枝點點頭,起身告辭。

走出燻暖閣,一路想的卻是:才回來不到一個月,西夏國書就到了。來的這麼快,說明不是從興慶府出發,而是從夏州。

在西夏能起國書的人不是皇帝,而是相國樑公迷。畢竟他們皇帝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軍政大權掌握在梁公迷手中。

若是如此,那麼這次夏軍犯邊的主帥就是梁公迷。早知如此,殺什麼顧康,直接去殺了梁公迷,西北不就太平了。想起此事,真是後悔啊。

柳君枝出了宮,柳天、柳地早已等候多時,騎上馬準備回家。

走了沒多久,路過微衣巷,是城東比較豪華的街道。卻見巷子裡面圍著一大堆人,柳君枝不禁好奇心起,策馬走了過去。

柳地狐疑的看了眼柳天,那眼神彷彿問道:“這是我們大將軍?大將軍什麼時候愛看熱鬧了?”

柳天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跟著就行了。

走到人群外圍,他們騎著馬,本就看的比別人遠,只見中間一群人,好像在打架。

突然,旁邊有東西飛來。三丈之內,再細小的暗器,柳君枝都能發現。只是這東西來的很慢,不像是暗器,便伸手接過,居然是顆花生。

忽然聽得“咯咯”一笑,聲音很熟悉,抬頭一看,只見旁邊酒樓的二樓上站著一個少女,竟是柳幼菱。

“公子,上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