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鋪裡的夥計親眼見到這一幕,都嚇得目瞪口呆。

還是有機靈的夥計匆忙跑上樓告知範瑜,範瑜立刻吩咐手下人去衙門報官,自己則乘坐馬車匆忙往葉府去。

夏月其實鬱悶的不行,在天子腳下自家商鋪門口,居然被人劫持了!

天色剛擦黑,所有商鋪已全部掌了燈,街道兩旁燃起兩串長長的燈籠,如同遊走的長龍。

街上也有負責巡邏的官差來回巡走,聽附近商鋪的人說起過街上很安全,很少發生搶劫鬥毆事件,那麼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

黑布遮面,夏月看不見男人的臉,只是可以感覺出他身高馬大力氣也很大。

口鼻被緊緊捂住,喘氣都艱難,高聲呼救根本不現實。

焦急之下只好用指甲狠狠扣男人粗獷的手掌,男人吃痛倒吸一口涼氣,手中力氣卻不松半分。她這隻小弱雞在他手中,絲毫沒有逃脫的可能。

心裡拔涼拔涼。

此時燈火闌珊,正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之時,狹長的巷裡看不到一個人影。偶有昏暗的燈光從小院門口傾瀉而出,整條巷子卻不聞響動,靜謐安詳。

夏月掙扎無果,索性沉住了氣。

劫持她的男人雖然捂得很緊,卻留了呼吸的餘地,這就說明並不是立刻要她的命。

男人走路速度很快,即便拖著她也毫不費力,步伐匆忙腳下敏捷,能看出是個練家子。

夏月腦中萬般思緒輾轉,京城初來乍到,也沒有得罪什麼人,到底是誰看她不順眼?

很快,在拐了幾個衚衕徹底遠離朝陽街之後,兩人來到一所破落的廢棄廟宇前。

在古代,不管京城還是鄉鎮農村,參神拜廟隨處可見。有新建的,也有廢棄的,並不稀奇。

不過這處廟宇卻深居巷尾,前來參拜之人本就少,何況還是一座廢棄的,又是在夜晚,可想而知,這裡一個常人都不可能見到,甚至連一條野狗的身影也見不到。

屋內正前方塑著一座高大的雕像,雕像表面落了漆,殘舊不堪。佛像前方有隻廢棄木燭臺,上面點了半截蠟燭,發著微弱的光芒。

微風浮動,燭火微搖,雕像的面龐籠罩在黑暗中,被燭火襯托出一種陰森之感。

“主子,人帶來了。”男人刻意沙啞著嗓子,恭敬說道。

夏月目光一瞬不瞬盯著佛像,很快從後面傳出窸窣的腳步聲,輕盈靈便。

幾秒鐘過去,一個人影閃身而出,同樣黑布遮面,渾身上下一溜黑,就連鞋子都是黑色,唯有露在外面的兩隻眼睛,不時眨著狡黠的光芒。

這人身形小巧,一雙杏核眼滴溜亂轉,眼神明亮目光卻有幾分邪惡。看樣子是個女郎。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把她放開吧。”

黑衣人一開口說話,夏月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雖然這女人在竭力掩飾裝沙啞,但聲帶太細,儼然和男人不同。

倒是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是。”

夏月自由了,警惕盯著面前,第一時間立刻質問:“你是誰?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劫持我來這裡?”

“呵!無冤無仇?”黑衣女郎嗤鼻一笑,聲帶徹底掩飾不住,完全成了原樣,聲音又尖又細:“說得你好像很無辜一樣。”

夏月懵。

她就是很無辜的好不好?

從聲音判斷,她敢保證和這位黑衣女郎根本不認識。

黑衣女郎冷冷瞪著她:“你就是月上坊的大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