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月上坊重新修整,成立了生產作坊,庫房記憶體放的空瓶罐和飾品早就被運到作坊中。

這期間,阿蠻又往盈裳閣送過布匹,庫房剩餘商品不多很容易整理。

“除了那幾套瓷瓶和布匹,其他都不要。阿蠻你處置掉即可。”

“好嘞。”

阿蠻身強體健手腳勤快,對夏月言聽計從。麻利找來人手,先把餘下所有的布匹全部裝上馬車。

留下的瓷瓶正是最高檔的悅顏套裝,夏月數了數,還剩四套,讓阿蠻找了個輕薄的小木匣裝進去。

“這次我親自去盈裳閣,然後還要順道回趟家看望爹孃。等會兒你收拾完就回月上坊,下午回京我去總店找你。”

阿蠻點頭:“知道了。”

夏月親自去送貨自然是為了見佟掌櫃,到了盈裳閣還沒等她說什麼,佟掌櫃已經體貼地把賬簿取出來,放在桌上。

“承蒙夏姑娘照拂許久,你什麼話都不用多說,我心裡和明鏡似得。”

他一遍翻看賬簿,一遍同夏月道:“這每一筆賬目我都記得很清楚。迄今為止,盈裳閣共欠六千九百二十兩銀子還未給到你,現在我就讓賤內去拿。”

夏月笑笑:“佟掌櫃客氣了。”

佟掌櫃擺手,“這話說不得,是夏姑娘於盈裳閣有恩。”他連忙指使鋪裡夥計去後院請夫人過來。

夏月趁空在鋪子裡轉了一圈,有數名顧客在櫃檯前流連挑選,櫃上貨品擺放整齊,還到了不少新貨,夥計們忙忙碌碌卻有條不紊,她便安心了。

沒有郝心蓮的摻和,佟掌櫃生意做的順風順水。

只是如今心中一想起郝心蓮這個名字,就覺得有些不舒服。目光淡淡,忍不住往鋪子門口斜對面望去。

佟夫人聞訊趕來,跟在夏月身後陪同的佟掌櫃連忙吩咐:“有勞夫人再跑一趟,我們還欠著夏姑娘七千兩銀子貨款。”

“好,我這就去取。”佟夫人二話沒說,迅速往後院走去。

夏月回頭:“多了八十兩銀子,是不是?”

佟掌櫃正色道:“並不多。夏姑娘信任鄙人,半年沒收貨款,這些銀兩放到錢莊也會生息不少。況且夏姑娘又幫了盈裳閣,區區八十兩銀子根本不值一提。”

說完視線也由近及遠,順著她站立的方向往斜對面看去。那扇落滿灰塵的木門自打合上,到現在都沒有開啟過。

旁邊以前是大名鼎鼎的荷香酒樓,現在變成了一座青樓。三層木樓修建的富麗堂皇,比怡紅樓還要闊氣。

他半晌吐出一句:“當初若是沒有夏姑娘,盈裳閣生死未卜。”

夏月就不再說什麼了。

“只是這郝小姐心性高傲一世,最後也落得個悲慘下場,真是可悲可嘆。”

夏月心思一凜,“佟掌櫃也知道那事了?”

佟掌櫃面帶凝重:“是。郝小姐出嫁後,郝掌櫃一家就離開了景泰鎮,聽說後來在長途跋涉中十歲兒子突然生病,錢花光了還是一命嗚呼,郝掌櫃老淚縱橫不甘心,便和婆娘舔著臉到回頭去找郝小姐,想借點銀子。可惜郝小姐在表兄家的日子並不好過,郝掌櫃連郝小姐的面兒都沒見到就被那家下人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