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寶田把馬車靠邊停穩,葉籬跳下車又把夏月從矮凳上扶下,兩人往前走去。

郝心蓮的貼身丫鬟叫翠兒,長得五大三粗,給郝心蓮做了陪嫁,一起入了京城。

夏月沒想到能在此碰上翠兒,翠兒也沒能想到能遇上夏月。四目相望,翠兒下意識吆喝一聲:“站住!你別以為我家小姐嫁了人就好欺負。”

“……”

這是什麼鬼邏輯?

夏月壓根沒聽懂,微微蹙眉目光往百草堂裡面探去,藥店裡面人來人往什麼都看不到。

“你別激動,我只是想過來問問你,郝心蓮現在過得如何?”

夏月還記得,在景泰鎮郝心蓮去月上坊找她時,是獨自一人,並沒有帶丫鬟過去。所以她現在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明顯。

翠兒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夏月:“別在這裡假惺惺了,明知道我家小姐過得不好,還要過來奚落一番落井下石,卑鄙無恥!”

夏月眼眸一緊,腦子裡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下意識揚起巴掌就要甩過去。

不料身旁葉籬身形已動,接著“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翠兒的左臉上出現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葉籬淡定收回手掌,順道在衣衫一側擦了擦,似乎嫌髒。

冷冷的話從齒縫裡迸出來:“我很少打女人,你是第二個。”

夏月唇角微勾,眼眸亮晶晶的。

誰說不是?

距離先生上次動手是在一年前,因為潘雲巧罵她,他氣不過便動了手開了口,當時還驚了一家人一下。現在回想起來,心裡依然溫暖。

翠兒捂著臉,已經嚇呆了。瞪大眼睛盯著葉籬,嘴唇微微發抖:“你……你打我?”

夏月笑了笑:“先生,以後我自己動手就好。”

葉籬將來是要當官的,不能輕易動手揍人,她就不一樣了。大家都是女人,動手就動手唄。

既然郝心蓮沒教好自己的下人,那她就負責調教一下也無妨。

葉籬點點頭,居然同意了:“好。”

翠兒氣急敗壞,指著夏月:“你可真是個潑婦。”

夏月秀眉一挑,抬掌毫不猶豫直接扇過去,“啪!”翠兒右臉捱了一下,通紅的印子還挺對稱。雙頰透著紅,和上了妝一樣。

夏月輕笑:“你想擦胭脂就早說嘛,何必在這裡嘰嘰歪歪半天?”

翠兒滿眼震驚,看向夏月的眼神也透著恐懼。

就在這時,從藥店裡傳出一聲低低的呼喚:“翠兒?”

人未到,聲先至。翠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顧不上捱打的事情連忙轉身往藥店迎面而去。

咦,郝心蓮居然也在。

夏月聽出聲音熟悉,便往鋪子門口走了幾步,抬眼望去果然是郝心蓮。

郝心蓮手裡拿著一包藥從藥店匆忙出來,和迎面而去的翠兒走了個碰面,郝心蓮一臉吃驚:“誰打得你?”

翠兒委屈捂著臉,扭頭往門外看。

郝心蓮的目光順著往外看,見門外站著的人居然是夏月時,眸光一閃,一咬牙直接衝出店鋪往門口奔去。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郝心蓮穿著普通質地的衣衫,臉色憔悴脂粉未施,卻掩飾不住眼裡的驚喜。

本來就比夏月個子矮,兩人站在一起,就好比白天鵝與胖灰鴨,相形見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