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謊言安慰》(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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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這下放開我,並望了一下上面的吊瓶,說:“還有一點,打完了咱就回家,啊!”她還揉了揉我臉上的淚水,“就算沒有他,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我們不會不要你的,而且現在這年頭為一個男人傷心成這樣是不值得,也會讓人笑話的,知道嗎?”她勸慰著還裂嘴笑了一下。
但大誠早已要拉她走了,嘴裡還不耐煩的嘀咕著什麼。而小娟也煩躁的甩開他的手,邊同他往外走,邊不高興的囔囔著:“說什麼?說什麼不能在這兒說啊?還非得出去說,要弄得這麼神秘嗎?這樣……。”她忽然把聲音壓得很低,還回頭望了我一下。
他們倆出去後,劉成說是上洗手間,讓小華在這陪著我,也跟著出去了。
小華便坐到我跟前,時不時望望上面的吊瓶,又幫我蓋蓋被子,還跟我聊天。她告訴我剛才的情景,說我下午在床上都昏睡了,又發燒,嘴裡也叫著什麼林業哥、林業哥的,跟夢裡也一樣。說我準是失戀了才到這兒來的吧?又說剛剛園長都來電話問我怎麼樣哪?說我準是他們家親戚吧?
面對她的話我一句也沒有回答。覺得她說得很八卦,再者也沒有心情,不過隨後我又頗為興致起來,其實是想利用她為自己做事,於是我坐起湊近她,還略帶點神秘感的慫恿著:“華姐,不知道他們三個在密謀什麼?要不你幫我去聽聽唄,我這在打點滴呢!”我說著嘴往那邊翹了一下。
然而小華也順著我嘴翹的方向望了一下後,卻搖搖頭表示不幹,還說:“聽什麼,你想讓我幫你去偷聽哪?他們想讓你知道的,自然會讓你聽見的,你何必去偷聽呢?而且有些事不知道的反倒好一些的,省得傷心難過,心存希望總比心如死灰要好吧?”她似乎有點若有所思,好像想起了自己的什麼往事。
“華姐,你怎麼了,想什麼呢?”我望著她問。她衝我淡淡一笑,說:“其實也沒怎麼了,只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事罷了。”
“是你自己的事?是情事嗎?”我平靜而認真,並沒有搞笑的意思。
但她還是板起了臉,還撇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生氣了,但我也沒有心情去刻意討好她,而是又接著她剛才的話說起來:“其實好多事情心如死灰和知曉最終答案遠比整天懸著一顆心飽嘗煎熬要強得多,那樣可以早作打算和安排的。”我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心也想著如果林業哥真的要償命,我得陪著,因為他是為了我,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如果讓我一個人活在世上飽償這一生的悔恨與煎熬等一切痛苦,那我寧願選擇跟他一起去陰曹地府。可能我心裡想得這樣決絕,面目表情也是這樣決絕吧?
所以小華有點恐懼的說:“你想幹什麼?什麼早作打算啊?你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哦!那可真是太不值、太傻了啊!這年月為了一個男人做什麼傻事出來的話,那簡直是腦子有問題,會讓人笑掉大牙的,知道嗎?”小華極其嚴肅的告誡著我。
我卻瘋了似的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可怕和恐懼,從小華的表情中我便能知曉。她用一種驚呆得不曾認識我的目光望著我,還有一種倒吸一口涼氣的感覺。我一邊笑,還一邊悽慘的說著:“笑掉大牙怕什麼,如果他是因為你的一時任性撒嬌等一系列的事情而鋃鐺入獄,甚至是有可能要去償命呢!他才二十八歲吶!你還怕別人笑掉大牙嗎?哈哈……!嗚嗚……哈哈……。”我狂笑著,又嚎哭起來,還無所適從的發瘋的扯著輸液管,弄得血液都倒流出來了,但我卻麻木的感覺不到一絲痛感。我想我真的是崩潰了,甚至是錯亂顛瘋了。
小華嚇得更是不知所措,連忙喊來了他們三個。他們三個一齊上來才制止了我,又叫來了護士替我處理,等處理好了,才問怎麼回事。小華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兄妹倆的神情明顯比剛才更凝重了,還有些震驚。大誠還挺激動的衝我發火,但看上去卻有些作做:“白玫梅你瘋了吧你?!你怎麼能這麼想你林業哥呢?他怎麼可能去殺人償命呢?別人打傷他還差不多。”可他似乎又覺得這話說得不妥,忙又解釋:“我是說他那麼膽小怕事的人,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他是去內蒙出差了,沒跟你聯絡是因為那地方太偏僻,手機訊號和網際網路都還沒有來得及幅蓋,你別看咱們國家號稱現代化和資訊時代,其實一些偏遠地方還相當落後,甚至是原始呢!不過他也是,沒現代化通訊工具,也可以寫封信寄來嘛,他不知道你多愛他、多為他擔心嗎?”
“信哪那麼快呀?那是內蒙,中國北方,而我們這是中國南方,咱中國又那麼幅員遼闊,南北就連時差都隔了幾小時呢!”
“也是,信沒那麼快,現在沒什麼人寫信了,那信就更慢了。”
“就是嘛。”小娟壓住我輸液的那隻手,以防止我再那樣,嘴上跟她哥說著雙簧。
我看著只是時不時發出一聲冷笑或是傻笑。
他們倆看我這樣也知道我不會再相信他們的說辭了,無奈的對視一眼。
隨後大誠也坐下來耐心的說起來:“你不相信我們的話,但你也應該知道你林業哥不可能去……。哦,小華啊,你先回去吧,這有我們呢,而且也快完了。”他忽然意識到有小華在場,好像不便說似的。
小娟卻說:“你讓人家先回去,這麼晚的,人家又沒車。要不小華,你去外面等一下,等會走叫你。”
小華出去後,他才接著說:“你林業哥是不可能做那種事的,即使他想為你報仇出氣,也要有實力啊,他們那色狼老闆我見過,牛高馬大的,我和他聯手打不過他一個,何況他林業一個呢?真的,要是他衝動去打他,那色狼倒把他打殘廢了還差不多,可是後來他送你過來時,你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傷啊,他總不會把你送過來後又去找他打架了吧?一般發生什麼事,人都是當時失去了理智,過後就不會再去做什麼衝動的事了吧?而且我還送他到了車站,看著他上了車呢。”
他苦口婆心的說著,幾乎讓我的心又一時迷糊起來,甚至是有一絲相信。然而隨即又想起他說的那位朋友,瞬間心裡便又跟明鏡一樣清晰起來:那位朋友不就是林業哥嗎?於是我重重的抽出被小娟壓著的手,又好笑又好哭:“你們倆當我是兩三歲的孩子,還是當我是弱智、傻子?你們以為你們倆說著雙簧我看不出來嗎?”
“白玫梅你……!你別太得寸進尺,……。”小娟竟然生氣了,板著臉把我往後較重的推一下,一副不再管我的神情。
但我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生氣。但大誠又示意她別這樣,他自己抱著胸也站起來,並踱起步來:“我知道我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但我們也只能跟你這樣解釋,因為我也不知道你哥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我那天是看著他上了去往北方的車,你白玫梅愛信不信,不信我也沒啥辦法。你就哭吧,發瘋發狂吧,就把你哥咒死好了。”大誠說完便摔門而去。
我見他這樣又嚎啕奔淚起來,這裡面有委屈、傷心,無助,更有悔恨、擔心和絕望。雖然我彷彿已經知道了這一殘酷的真相,但我仍舊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這不是真相,甚至我現在都還無法想象和承受這個真相,也沒有這個準備。
小娟並沒有像她表現的那樣不再管我,而是再次將我緊緊的擁入懷中,甚至自己也哽咽抽泣著:“幹嘛呀?人家正傷心還生著病呢!他還衝人家發這麼大的火,真是的,以後咱都別理他了,啊!”小娟替我出氣和哄我似的數落起她哥來。
真的,這好像是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對我說重話,之前我再怎麼追問他、逼問他,他最多也只是表現出不大耐煩而已,從沒有這樣過。或許他真是不知道林業哥的情況,或許……,或許他與林業哥的情義太深了,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吧?
小娟又輕拍著我,說起了我:“不過玫梅你也別太這樣了,他只不過是沒跟他聯絡而已,哪裡就像你說的那麼可怕吶?本來他好好的,你卻這樣想、這樣說,這不是在咒他嗎?這在古代可是大忌,很不吉利的,知道嗎?而且你也別光聽別人的什麼話就人云亦云起來,有的人在故意逗你玩,也或是出於某種心態和目的才跟你說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