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卻不小心說出了實話:“因為他昨晚也是穿這種灰色的夾克。”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好久才說話,卻一把抓住我的雙手挺激動地說:“玫梅!忘了他吧,他已經選擇離開你了!我會比他對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也會比他更珍惜你,更呵護你,更懂你的!”他手越抓越緊,簡直都把我的手抓疼了。

我忙掙扎著叫道:“邰,遜哲!你,你弄疼我了!”

他這才放開我的手,明顯挺失態,也挺尷尬的:“對……對不起啊,玫梅,我,我可能太急躁了。”我只能擺擺手:“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你抓得太緊,有點不舒服而已。不過你說你的蛋糕呢?我剛才在畫室可只吃一點點,就被你叫住,說什麼不要吃太多,太甜了,對身體不好,又說什麼大家等會要我抹蛋糕,害得我連忙逃出來了,都沒吃夠哪!”為了緩解他的尷尬,我故意說了這些。

他又連忙說:“好好好!我這就給我們的小壽星拿蛋糕去,等著呢!”說著他略帶點神秘感走向一個房間,沒過多久,他把這寬大的客廳裡的所有燈都關了。

由於事發突然,又是在不大熟悉的環境裡,我瞬間竟有種恐懼的感覺,不過隨即想到闊少的用意,不禁莞爾,隨後就看見他端著一個蛋糕。

蛋糕同樣插著一根點燃的蠟燭,他也像剛才一樣唱著生日快樂歌走向我,走到我前面他又深情的對我說:“玫梅,生日快樂,希望今後的每年這個時刻都有我陪伴在你身旁!來再許個願吧,你不會連願望都沒有那麼多吧?”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當然有,我還夢想著上月球看嫦娥呢,上火星定居呢!”

他便哈哈大笑:“你這願望好大哦!這可是全人類的願望呀!”

“怎麼,你覺得我不夠格有這樣的願望嗎?”我故意說。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那麼想呢?你是女神嘛,女神是神界的,神界都是有法力的,你沒看過那些玄幻小說和改編拍攝的電視劇嗎?”

“去你的。”我笑道。“快許願吧,許過後好開燈,你想要我們倆一直在黑暗中這樣說話嗎?”

我忙雙手緊握放在嘴邊,閉上眼睛,心裡默唸著:“希望爸爸和媽媽身體一直都棒棒的,自己也平安順利,我們一家人都幸福快樂每一天!”忽然想到身邊這位跟我長相有分相似的帥哥,即而聯想到那不知道在何方的哥哥,找到他是爸爸媽媽今生最大的心願,也是我們一家最大的心願,所以我又立即默唸道:“望哥哥早日出現,讓我帶他回去,了卻爸爸媽媽的心願,也治癒他們二十多年來的心病!”默唸完這些,我才將手慢慢鬆開放下去,只感覺眼睛熱熱的,我知道自己的眼淚又要出來了,為了避免闊少發現後又大為緊張並刨根問底,我急忙抬手擦去並連忙吹滅蠟燭。

吹滅後,大客廳裡瞬間就亮堂起來。他還沒將蛋糕放下,就問我許什麼願望,還說剛才在畫室就想問我的,但那麼多人在場沒好意思問,“而且我要問了,那大家七嘴八舌的都來問你,你就一張嘴怎麼應付得過來呢?看我多體貼你,看在這一點上,你都該告訴我這次許了什麼願望,是不是,是不是與他有……?”

“不是。”我乾脆果斷回答道,看他吞吞吐吐,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就知道他說的是林業哥,不過他在此之前卻有點八婆的味道。“其實我兩次許得都是同一個願望,那就是早日找到我哥哥,這也是我們家幾十年的心願和心病了。”

說起這個話題我們倆都不由自主的沉重起來。

他又祝我早日找到哥哥,又提了一些建議,但這些爸媽早就試過了,卻一直沒有任何線索,“他們倆可能就差沒出來自己找了,由於一直沒有任何線索,世界這麼大他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尋找,如果給他們一絲線索的話,他們倆肯定早就在外漂泊打工了,可是沒有線索,他們又知道上哪個方向、哪裡去尋找呢?所以只能在家等著。而且剛開始幾年裡,媽媽還一直在生病,有了我以後慢慢好,所以全身心照顧著我,生怕再出任何差錯和閃失,因此他們倆寧願把我困在那個小縣城裡,困在他們身邊,也堅決不讓我出來的原因,要不是我自己偷跑出來,我絕對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也不可能認識你闊少的。”

他聽我說這些也沒特別說什麼,只是時不時嘆息一聲,以表示同情和理解,因為他並不是第一次我聽這些了,只是我說我不可能出現這邊認識他,他才表達了不同意見,說什麼如果有緣千里都能認識,“何況你們那兒離這邊才幾百公里呢!而且現在資訊這麼發達,說不定哪天我們在什麼平臺上就能聊上,即而認識了呢?就算我現在還在大洋彼岸的美國也能認識的,因為現在地球都成地球村了嘛。其實我爹地一直都有意向去你們那兒投資的,因為你們湖南鄰近粵港澳嘛,而且還是我爺爺的故鄉和出生地呢!所以我們倆早晚會認識的,玫梅你相信我和你真的有某種不解之緣嗎?反正我是深信不疑的,因為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感覺你就是我想要攜手共渡一生的那個人,如果今生沒有你陪伴左右,人生和生活都會變得暗淡無光的,如果不曾遇到你也就算了,也就體味不到這種感覺,也能安然渡過這一生,可是命運還是讓我們相遇了,我也體味到這種難以自拔的感覺了,所以玫梅這也許就是命運安排呢,命運的安排你還要逃脫嗎?玫梅,我懇請你認真考慮好嗎?”

闊少說著又有些激動了,但也顯得無比真誠與熾熱,讓我都不知道如何拒絕和回絕了,只得又拿前面的蛋糕說事了:“邰,遜哲,先不說這個好吧,你說是請我來吃這……蛋糕的,只是你說這蛋糕很特別,我都迫不及待想嚐嚐了,你別看我這麼瘦卻也是吃貨一枚哪!”我知道此時自己說這話是很牽強和不合時宜的,但我好像也只能將話題強扯到這個看起來很小巧精緻,也很漂亮的心形蛋糕上,它的表面是白色和咖啡色的,上面圍一圈粉色玫瑰花瓣。

我原本以為那玫瑰花瓣是粉色奶油做成的,可後來吃到嘴裡才知道是真的花瓣,竟然是一種像吃甘蔗一樣有一股清甜的感覺,當然不可能像甘蔗那麼甜味十足,應該是將花瓣浸在甘蔗水裡,再拿出來晾乾,總之是一種挺特別的味道,而且他看我比較喜歡吃的樣子便將切給他自己那份上面的花瓣全用刀子劃到我這塊上讓我吃。

我不接他的。

他還不高興的板起臉來。我只好讓他弄,還說什麼看我吃比他自己吃還開心哪!

其實聽他這麼說我心裡挺難受,也挺慚愧的,總覺得對不住他似的,所以忙拿了一口要送到他嘴裡的,可他一推辭,一扭動,上面的白色奶油和咖啡色的巧克力就沾到他臉上去了。看到他俊朗的臉上沾了東西,而且還不止一處,我就忍不住樂不可支,本還想忍一下的,但我的笑神經哪裡忍得了呢?

他起初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直到他摸一下自己的臉才明白,於是他開始報復,兩隻手往剩下的那一半蛋糕上一摸,抬起後便滿手心都是奶油和巧克力了。

我看他這架勢早遠遠的躲著,但還是沒能逃脫他的奶油爪,最後我的臉一定是個大花臉,當然他的臉也未能倖免,被我抹得像臺上唱京劇的演員似的,我看著簡直要笑暈了。

然而不知何時起,他開始停止奶油攻擊,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的走近我,突然挑起我的下巴,頭也慢慢的低下來,幾乎要貼到我嘴上來了。我忙說:“你……你要吃……蛋糕啊,那桌子還有呢,我給你拿去。”說著我就要拿下他的手。

但他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並沒放我離開,而是用手摸著我臉上的奶油,然後用舌頭舔舔自己的手指,眼神十分曖昧的望著我:“這臉上這麼多奶油多可惜啊?我能……?”他沒有說完便已經湊上來了。

我本要像之前一樣低頭或扭開的,但今晚我竟鬼使神差的沒有,而且頭腦中彷彿又回到昨晚的情景裡,因此他並不是什麼闊少,而是我愛的林業哥,他連外套都跟昨晚一樣。

所以我竟任他長驅直入,盡情碾轉。可是我還是清醒了,忙將他推開。

然而他卻像紮下了根一樣仍舊反覆碾轉著,我的唇幾乎被他啃咬得麻木,失去了知覺,甚至我越掙扎,越推他。他便越激烈越瘋狂。

如此情景之下我竟然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如同當年給林業哥一樣,甚至比那時還要怒恨和震撼。

然而他只是抬頭睜開眼睛看了我一下,又閉上眼繼續著,而且比剛剛更為猛烈瘋狂,最終我還是將他推開掙脫出來了。

但我決裂的眼神卻將他震得像完美的臘象和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

隨即我跑出了他的家,我甚至忘了拿走自己的外套,也忘了留下他在吃蛋糕之前送給我生日禮物,是一顆和梅花石直徑一樣大的天藍色心形吊墜,它晶瑩剔透,它藍得就像是從窗外蔚藍的天上挖下來的一樣。

我一看便猜測它一定價值不菲,以闊少的檔次應該不可能送我幾百塊的禮物的,我本能的要推辭和拒絕,但望望闊少的臉色,我再不肯收下他這禮物的話,恐怕他這帥氣的臉就該要掉下去,或是多雲轉大到暴雨了吧?何況在路上就給我打過預防針。

想到這才沒有像以往那樣斷然拒絕接受,而是問他這個東西有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