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血的暫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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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的暫別
從廁所一出來,就看見他仍然像過去一樣幫我鋪著被子,還作做的瞧瞧蚊帳裡面有沒有蚊子,其實這大冬天的哪來的蚊子,即使在南方溫度並不低也能看見一兩隻,但在這冬天裡它不可能再有力氣咬人的。
要在以前我一定說他作做,太過於表現了。
可此刻我卻又要推翻剛剛在下樓答應過他的事,於是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又連忙衝過去,一把抱住正在彎腰理整被子的他。
由於沒有任何準備,他身體明顯振顫了一下,隨後低沉而悠長的嘆了口氣,同時掰開我的雙手。
但我的雙手卻是他越掰,我越扣得緊。
於是他的兩隻手幾乎使盡渾身解數都沒能掰開我的手,他只好放棄,改變策略:“玫梅,你剛才在下樓不是答應我了嗎?怎麼還這樣?”
我雙手環緊他,頭靠在他肩上,有些嬌弱的說:“我反悔了不行嗎?而且你還不知道我嗎,說話從來都是口是心非的,尤其是在你前面,因為你特好騙嘛。”我說到這竟然有點想笑,“我知道我之前太任性,也太不懂事,讓你受傷又受累,今後我一定改……。”
“玫梅!你別再說這些了,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我說過是我對不起你,我沒資格了,你明白嗎?”
他又說這話,而且比剛才在吃飯時說得更加鄭重其事。
我卻聽得一頭霧水,忙問他什麼意思?
他停頓片刻:“因為我無能,太無能了,我連你都保護不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再跟你在一起呢?玫梅,你剛剛在下樓已經答應我了,要把我給忘了的。你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是大人了,大人說話是要負責任的,是要一言九鼎的,是不允許反悔的,在我面前也一樣,難道你說的話,你答應過的事我就不能做數,我就不該相信了嗎?”
這話乍一聽像是在說教,可仔細一想卻覺得這麼那麼的刺耳呢?尤其想到他自己的所做所為,而前面說的那些在我聽來不過是些託詞和藉口罷了,所以簡直讓我氣不達一處來,手不由自主的鬆開,轉到前面衝他咆哮起來:“是啊,我的話是不能讓你相信,可你的話又能讓我相信嗎?你說愛了我十年,只要我不嫌你煩你會永遠在我身邊的,難道這些你現在通通忘了嗎?還是你之前說得通通都是在哄騙我的,覺得我是小孩子,對我說什麼你都不用負責任,你都從來沒有當真過哪?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是這樣嗎?還有你的沒資格,沒資格跟我在一起究竟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呀?!”
他似乎是被我的氣勢鎮住了,呆望著我,眼神中充滿了無限淒涼和一種不能言說的苦衷與委屈,一下子頓坐下去,又把頭埋起來,如同遇事的鴕鳥一樣。
我不知道這是他的預設,還是在無聲的抗議,還是根本不屑跟我解釋,總之一句話都沒有,連一個字都沒有,這種像死掉一樣的沉默讓我心中更是抓狂,如同火上澆油,幾乎歇斯底里的衝他吼道:“你說話呀!你啞巴啦?!!”
“玫梅!你別逼我好嗎?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再逼我了。”他將我拉扯他衣服的手握著拿開,人也像是逃離我的魔掌一樣連忙踉蹌著走開,邊痛苦的哀求我:“玫梅,咱別這麼執著好嗎?好和好散不可以嗎?你幹嘛非要弄得魚死網破,大家都撕破臉皮呢?這樣弄得大家都很痛苦,你心裡就痛快了嗎?”說著他又像離開那天晚上那樣狂躁而激動了,最後竟然綣縮在牆腳下,雙手抱著頭,手指還猛扯他並不長的頭髮,眼睛也紅紅的,眼眶裡盛滿淚水,一下子便湧了出來,又急忙用手抹去,好像生怕我看見一樣。
望著他這樣的神情和綣縮在落角里的身軀,像一隻可憐又膽小的病貓似的。
我的心又軟了、疼了,我甚至很心酸,很可憐他,覺得他如果不是愛上我的話,他可能不會是這樣子的吧?而且我現在敢肯定他非要離開一定與我有關,一定與那件事有關,而並非甘願離開我,放棄我,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他或許難以啟齒,或者不能說出來。
而如果我再這麼咄咄逼人去逼問一個處在崩潰邊緣的人的話,我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我緩慢的走過去,慢慢的蹲在他面前,雙手小心翼翼的拿開他抱頭的兩隻手,又捧起他的臉,溫柔的撫摸著,撫去臉上殘留的淚痕,繼而將他攬到懷裡,像母親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撫摸著他。
此時他真的很脆弱,很無助,而且神情似乎又回到了兩個月多前他突然出現卻堅決要與我分手時,那般的消沉與頹廢。
望著這樣脆弱的他,我又心疼了,也很自責。自責剛才不該那麼質問他和逼問他,也有點心慰,至少他還願意這樣讓我抱著他,撫摸著他。
也許是我的懷抱過於溫暖,手感太過舒適了,也許是他真的累了、疲憊了,他竟然我在懷裡漸漸合上了眼睛。
望著熟睡的他沒有醒著時的冷漠,更沒有剛才的狂暴和激動,甚至嘴角還微微翹起,如同他以往常掛在臉上笑嘻嘻的神情。我竟有一種想近一點,再近一點,直至觸碰到他為止的衝動,或者說是慾望,不能剋制的慾望,哪怕是偷也要為之。
然而當我的嘴唇掠過他的臉頰進入他的唇時。
他卻猛然睜開了眼睛,那雙平時笑眯眯的眼睛,此時卻異常可怕,甚至是陰森的,尤其是抬頭盯住我的目光,簡直是一種深深的恨意,彷彿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隨即更是像躲瘟神似的推開我,手撐著地面要站起來,忽然盯住我胸口上的梅花石,似乎此時看到它就像看到了他的恥辱一樣。
他竟然一把抓了過去,繩子明顯不夠結實了,或許繩索是足夠結實的,可再怎麼結實的繩索也經不住他這麼狠命拉扯的。如同感情一樣,再死心塌地的對待一個人,對他有再深的感情和愛都經不起他肆意的糟蹋。
然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令我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
他竟將抓在手中的梅花石使勁而狠命的往地板上砸去。
我還以為這次它也會像我那次一樣,怎麼砸它,它都紋理不裂,依然堅固如鋼鐵,甚至有點像皮球,還會彈跳幾下的。
然而這只是我以為的,也是我的經驗之談,在他那裡卻一點都不見效,於是一聲巨響後,那塊翠綠色鑰匙大小的假玉石就被砸碎成了幾小塊,散落在周圍,有一小塊甚至跳到了床底下去了。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俯到地上撿起那幾塊碎片在手掌裡拼湊著,甚至要鑽進床底下去找尋缺失了那一塊。我想我的動作一定是麻木而機械的,因為我的心已麻木了。
他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毀掉了我們的梅花石,他可以摔掉他送給我的手機,也可以撕毀送給我的衣服,但就是不能摔壞這顆梅花石,因為它是我們愛的見證與信物。
他把見證和信物都毀掉了,把留給我唯一值得珍藏與懷念的東西都毀掉了,恐怕他連我腦海有關於他的記憶都想毀掉吧?
他似乎也麻木了,怔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似乎他並未想到它被摔碎,更未曾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所以他震撼得呆在那裡,就像是位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
直到我要爬進床底下,他才驚醒似的雙腿一彎跪下來,一把拉起我,緊緊擁住我,聲音焦慮而急躁:“玫梅!玫梅!你別這樣,別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打我吧,罵我吧!你哭吧,啊!你別這樣啊!”他最後是帶著哭腔在搖晃我,彷彿我快要昏厥了。
是啊,我的心和頭腦早已昏厥過去,從看見梅花石碎成了幾塊便昏厥了,只是雙手和身體仍在機械似的工作著。
而此刻卻被他搖醒,他還拿我的手在他臉上抽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