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莘莘沉眸,看了眼垂頭不語握拳的冉毅,扶著冉父坐在軟滕椅上,聽他娓娓道來。

冉父本也是寒門子弟,生在新鄉這等偏遠小鄉村,家中長輩為了抱團能吃上百家飯加入新鄉族。

族中長老負責收刮村民繳納的糧食和每月兩錢來進行放倉,遇上打仗小災。

囤積的糧食和銀錢就能發放到族人手中,以此救命,不至於家破人亡。

成立的起初是好事,但積累權重的地盤自然滋生腐敗。

權利轉移到如今的族長一家手中,更是嚴重,在新鄉就是土皇帝。

朝廷頒佈的賦稅之外,還要多收一倍的賦稅,新鄉村中村民叫苦不迭,原本的保護傘成了奪命刀。

有能力搬遷的早早離開脫離族中,不能脫離的都是老幼婦孺,無法為族中提供更多價值。

而讓冉父苦勞的是,不僅父親,家中長輩過世時的遺言都是冉父要多為族中大家出力。

若有族人前來投靠,就是家中只剩下三升米也得挪出一升救人。

景德帝更是重孝,有不孝者公開大街鞭打,以警告世人。

新鄉族族長怎會放過已入京為官的冉父,帶著落魄的族人發文求救助。

冉父得知起初公開布粥為這些族人賜食,也找些差事安排人做事。

事情並沒有結束,族長帶著家中人來到府邸,聲稱幫忙表達感謝之意。

這每日的布粥便有他們舉行,不知不覺從中撈了不少銀子,乾巴巴的上府求著布粥食,慢慢的越來越多。

直到冉毅巡邏回府才見到族中長老分攤冉府用於買食材的銀錢,每日給落魄的族人吃的都是兌水的白粥。

而族長一家每日揮霍無度,在這京中的酒樓各個都去了遍。

冉毅暴脾氣上來逮著族長長老兒子打了,公職人員犯了事又被就職中的府衙擠兌,職位中隊隊長位置革職。

公然到冉父工作的地方鬧事,不得不將人安排在府外的別苑裡休養生息。

若說個不孝字,便能以此上告做繳文得一筆錢財。

冉父怕的就是這個,去財破災了事,若上告到上面,丟官事大,也就這麼忍著族長一家隔幾日的上門,給她寫信也是無奈之舉。

期望她能在宮中認識什麼人或者能給皇帝吹吹耳邊風,出個萬全法遣散了這波人去。

冉父又有私心不想要女兒在水深火熱的後宮還要擔心這種事,因此信中含糊其詞。

“莘莘,父親年邁沒用,為了族長不騷擾你母親,已經盡力”

“這群賴皮狗,難道就沒有治他們的法子嗎?!要我說,再多揍他們幾次,長長記性,就不敢再上府邸騷擾”

冉毅惡狠狠道,被冉父打了下腦袋:“你就是個莽夫!打了他們一次丟了職位,你還想把你母親氣死不成!”

“小妹?”

冉莘莘一直無言,只是蹙眉想著對策,冉父擺擺手讓人都回去休息。

隔日大早,一家人正在花廳中用飯,胡伯在外指著人,眾人回望,身高壯碩的老族長帶著兩男兩女攔也攔不住的走進花廳裡。

各個熟練的一屁股坐在黃花木椅上,冉莘莘抬眼望去,族長王鐵錘,被大哥揍傷的大兒子王陵,兩個女兒王嬌嬌和王春燕,最小的兒子王鍾還是個小屁孩。

冉毅見他們如此不懂禮數,起身被冉莘莘握緊手臂壓下,淡然道:“吃飯”

這聲輕柔婉轉的嗓音讓王陵心猿意馬,京城中的美人兒就是比鄉野村婦生的水靈,見慣了花花世界又怎能再回那土鱉地裡去。

作為族長的父親說了,他們必定在京城安家,不僅有比冉府更大的宅子。

京中人享受的他們都能享受,他們祖輩有恩於冉府,就是掏空了家底也會讓他們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