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捷當然不能把自己最近一連幾天都時刻關注甚至蹲守在機場的事情告訴管津文。管津文不是最緊張自己的行蹤和真實身份會否曝光麼,那何不借著這機會耍他一番?於是他根本不理會管津文的問題,只是低聲地乾笑著。

管津文心道這人實在是不可理喻。自己父親有著案底,自己也是個不爭氣的主,手上的組織管理得一塌糊塗,自己的技術不過關,偏還不懂得收斂鋒芒,沾惹上人命案子……正在作為嫌疑人被調查,還敢出來晃悠甚至害人。

簡直是一條瘋狗。

警員來到了問訊處,姚捷又迅速切換成人畜無害、怯生生的樣子,祈求警員對那個扎進他胳膊的針筒做細緻的檢查。警員表示已經把針筒送檢,結果出來之後,他們會第一時間對這起案件定性。

管津文看著姚捷,忽然就瞭解剛才周欽為什麼會說覺得姚捷不對勁了。儘管在管津文的印象裡,他從沒有面對面見過姚捷,但是他總感覺奸笑的那個姚捷才是真實的姚捷,面前這個極力偽裝成受害者的男子,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或許,“相由心生”是有一定道理的。

……此刻,管津文所需要關注的重點,就是儘快擇清自己用注射器扎姚捷的嫌疑。

無論姚捷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坑害自己,他一定早有籌謀。只可惜,看上去再天衣無縫的陷害,都一定會有它的突破口。

這個道理,還不是管津文自己參悟的,是他讀林零的書之後,深以為然的。

林零寫的那本處女作裡,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在現世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必然會留下它們的痕跡。

換言之,姚捷誣陷管津文,有的只是捏造出的證據;管津文揭穿姚捷,只需要找出姚捷誣陷自己的關鍵性實際證據。

有了林零的心念坐鎮,管津文慢慢地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氣定神閒地表示支援警方做一切更為深入的調查。

姚捷不以為意,繼續投入地飾演著受害者的角色。

第一輪調查的結果是,針筒上只有管津文一人的指紋,“證明”針筒是管津文的個人物品。畢竟,針紮上姚捷的胳膊,並不需要姚捷在針筒上留下自己的指紋。

針頭驗查的結果顯示,針頭上沾帶了hiv病毒。這病毒迅疾兇猛,能夠迅速擊潰人體的免疫系統,並且終生無法治癒。它極易透過血液傳播,而針深深地扎入姚捷胳臂,早已接觸到姚捷的血液……

種種“證據”,指向管津文。而案件的性質,自然是惡劣的。

很快,管津文的身份被定性為嫌疑人。在正式確定管津文的“罪行”之前,警方必須用證據確鑿作為立足點,獲取管津文承認自己意圖不軌的口供。

證據確鑿,口供齊全,管津文就會入獄。

如姚捷所願。

反觀姚捷這邊的案件,證據鏈始終不能形成閉環,甚至可以說目前查出的都還是些蛛絲馬跡,而奸猾如姚捷,即便被警方正式列為嫌疑人,也不可能輕易為警方提供任何的口供。

管津文跟隨著警方離開機場,前往更高一級警局的問訊室。

惡性案件,斷案的過程需要更加謹慎,被分配的警力也只多不少。

在走之前,管津文回頭望了姚捷一眼,對方挑釁地笑著。

姚捷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管津文此刻別無選擇,只得被警方帶走。一路上,他既瘋狂思考著從哪個切入口洗清自己的冤情,又在思索著已經被警方和ksl深深懷疑的姚捷,是哪裡來的底氣,從暗處走到了明處,還與管津文正面敵對?

……

周欽本來還想著在航班上補眠。管津文被姚捷誣陷帶走了,他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

之前022號失蹤的時候,周欽也是同樣地失眠與焦慮。

管津文的智慧、能力和眼界都非比尋常,只是他在與人社交、提防惡人這些事情上,到底差了一截。

他和周欽,可以算是兩個極端。

清者自清,但願管爺可以逢凶化吉,順遂無虞。

周欽此刻只恨自己不能呆在管津文的身邊,做點什麼助他解了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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