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久久不能平復心情,他是太尉,在他眼裡這些人只管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事就行,哪管什麼人命

霓凰也知道宋遠雖官拜太尉,也只是寫過幾部紙上談兵的書,在霓凰爺爺那輩時乃是太祖衛章明,文武雙用,百官齊放各有千秋。

也就是那一段日子,武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用。

可如今乃是衛明遠當朝,他與太祖完全不同,在他眼裡武官手握兵權其心可誅,所以他更親愛文臣,就連宋遠也是從侍書郎硬提到太尉。

誰能想到一個連兵沒握過,仗沒打過的人居然能做到太尉。

霓凰恍了恍神,在沙盤一個角落上插上面旗幟,那是面由藍色打著底面,上面赫然畫著鮮紅似血的火鳳凰:“就在這裡等。”

“這裡?”

宋遠瞧向立在角落旁的旗幟,旗幟下面是一個凹下去的暗溝,四周岩石疊嶂,山嶺聳立雲端,在暗溝的西側一條河流繞過山頭流向這裡,是一個非常好的防守點。

可是在好的防守點有什麼用,他們到現在連圖魯的門都摸不著。何況這地方離圖顏的營地十分遠,幾乎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宋遠指著山後頭的沙垛:“圖魯的營地在這裡”頓了頓,手指一轉指向暗溝,“咱們埋伏在這又有什麼用?”

霓凰微微垂眸,散落的髮絲遮擋住她的面容,看不清神色:“我賭他會從這過。”

宋遠原本以為霓凰是肯定圖顏會來到這裡,並且已經有了十分周道的作戰計劃,那曾想她是個賭鬼,居然拿此等大事兒戲。

怒意染上眉梢,眼角處的細紋也變得十分深刻:“霓凰!你作為三軍統帥,居然用賭字來判斷,我即刻起便要書信一封稟明聖上……”

“……聖上大怒,我看你如何收場,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有頭腦的,沒想到……”

不知何時,霓凰微微低垂的頭早已經抬了起來,她此刻一直盯著眼前這個滔滔不絕的太尉宋遠,微微嘆了口氣,轉頭朝著蘇子洲說道:“太尉近日身體不適,派幾個人好好服侍。”

蘇子洲望向霓凰,眉心微微一突。這還得是將軍,做事不講道理。

而在一旁的宋遠卻是沒聽出來,他撐著腰衝著二人說道。

“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身體不適?我怎麼不知道我哪兒有毛病?”

宋遠滿頭霧水,直到蘇子洲叫來三個壯如猛虎的衛兵進來時,那張瞧向霓凰的臉是越來越黑。

三個衛兵在霓凰的示意下直接朝著宋遠而去將他生生雙腳離地架了起來。

宋遠猛地被抬起,在被抬走後的同時扭轉過頭不甘的大喊道:“霓凰!待我向聖上上書彙報軍中事宜,我定參你一本!”

霓凰微微挑眉:“霓凰在此等候。”

等到宋遠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消失時,蘇子洲這才開口道:“將軍,雖說我早就知道你有把黑的說成白的本領,可硬將一個聲如洪鐘,正值壯年的男人說成一個病人還真是第一次見。”

霓凰笑道:“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

輕鬆不過片刻,霓凰又蹙緊眉頭,愁容滿面。

蘇子洲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往沙盤上瞧了一眼,緩緩開口:“將軍莫多慮,這世上哪有長勝將軍?何況這是唯一可以反打一招的機會,有何不敢的?”

蘇子洲的話讓霓凰一顆憂慮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是啊,哪有不敗的將軍,打仗本就是十分不穩定,圖顏此次做足了準備攻打大衛,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人在指點迷津。

這個人是誰她現在無從得知,可是她總覺得她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