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將她點燃,宋鏡棠吞了吞口水,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等待著宋觀的懲罰。

忽然,宋觀眼中的怒意似乎有所減退,宋鏡棠以為還有轉圜的餘地,於是連忙想要求情,做出一副含淚欲泣的模樣,對宋觀叫道:“父親……”

誰知宋觀忽然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誰是你父親?”

宋鏡棠身形一滯。

“今日開始,我就不再是你父親。”他冷笑一聲,“做出這般可恥的事情,還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女兒!”宋觀忽然的怒吼讓宋鏡棠有些亂了方寸,她滿腦子都是該怎樣求得宋觀的原諒。

“父親!女兒一時犯了糊塗,只是出於好奇才……偷走了畫像,除此之外別無它意,求父親原諒女兒!”宋鏡棠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兩行清淚從她臉頰流下。

“我說了,我不再是你父親!看在你母親去世的早可憐你,宋府養你十多年也算是仁至義盡,你走吧。”看著宋觀冰冷的眼神,宋鏡棠的心咔擦一聲碎成了兩半。

宋觀竟要將她趕出家門,自己可是他的親女兒!

宋鏡棠跪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板上,她轉頭剛好能看見宋茗萱繡著金線的鞋和輕紗的裙襬。

明明都是他的女兒,為何就是這樣大的差距?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鏡棠終於還是認清了事實。

“父親……讓我去哪?”

“北方。會有人護送你的。”宋觀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走出了房間。

宋鏡棠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如果是南方,宋文淵一定會幫助她去找趙榮煜,那樣的話她雖然離開了京城,但也還能為宋文淵盡一份力,可宋觀竟要讓她去北方……寒冷漫長的冬天,她孤身一人要如何熬過?

說的是有人護送,實際上是為了不讓她逃跑吧?宋鏡棠都覺得可笑,宋觀不就是給她留了一條死路嗎?

“妹妹,我們就要永別了,我還真是捨不得你。”宋茗萱抱著雙臂從旁邊走過來,笑著說道:“北方其實也挺不錯的,人少,妹妹不就喜歡清淨麼,豈不是正合你意?”

窗外綠意盎然,夏意漸深,但聽著宋茗萱冷漠至極的笑聲,宋鏡棠卻感覺如墜冰窟。

“宋鏡棠,這次誰都救不了你了。”宋茗萱淡淡地朝跪在地上的宋鏡棠瞥了一眼,然後從她身側走過。那雙碧綠的繡著金線的鞋子從宋鏡棠的手上踩過,宋鏡棠疼得一個哆嗦,轉眼間,手背上已經留下一片鮮紅的印記。

絕不能……就這樣失敗了。宋鏡棠的手的漸漸握成拳,自己重新活了一次,難道還是要落得一個慘死人手的下場嗎?絕不能,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

還有哥哥,哥哥一定會向父親求情的,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就這樣被送走。

宋鏡棠心中剛燃起的希望就被一瓢水澆滅。宋鏡棠還沒有機會向宋文淵求助,夜裡,一輛簡陋的馬車就已經停在了宋鏡棠的院門口。

她聽見宋觀冷漠的聲音:“現在就收拾東西,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