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上的人,被用布條縛住了手腳,躬著身子,眼睛能看到的地方,被抓的血肉模糊。

根根暴起的青筋,猶如枯木一般。

眼窩深陷,臉頰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面容。

在看到沈思婉等人的那一刻,他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唔唔……唔……”

周老爺神色複雜的解釋:

“昨日裡,他回去後一直笑個不停,一會兒喊疼,一會兒喊麻的。

沒過多久,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發瘋了的亂抓,他祖母都被抓到了。

沒有辦法,才只能出此下策,將人先綁起來了。”

“這不可能。”沈思婉篤定的搖了搖頭,也被周耀文這副慘樣給驚著了。

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他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我大嫂,出言不遜,還沒有任何悔改之心。

我氣不過,就給他下了點笑歡顏、痛徹骨、酥寸心……女兒嬌、臭斷腸……”

一連報出了十幾種藥名,她的聲音很低,很低。

但大家夥兒還是聽到了。

一瞬間,只覺得一股涼意直衝腦門,當下看沈思婉的表情,齊刷刷的都變了。

很難相信,這話是出自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之口。

月驚華也是頭大的很,這些藥有一部分是她製出來的。餘下的,都是沈思婉自己個配出來的。

笑歡顏很好理解,就是會一直笑根本停不下來,哪怕是在中藥期間,被捅一刀,也會一直笑,笑個不停。

痛徹骨、酥寸心顧名思義,就是痛斷肝腸,又酥又麻的意思。

至於女兒嬌,這是之前她製出來的,是給姑娘家用的,也就張懷辰有幸用過一次。

這丫頭,怎麼也悄悄帶出來了。

沈思婉低著頭,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硬著頭皮解釋。

“但這些藥物,我用量並不多,也就是讓他難受一個時辰罷了,一個時辰後,自然就會解了,最多……最多也就是有一點後遺症罷了。”

說到後遺症三個字,沈思婉小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

“可絕對不會像這樣,最多也就是有一點點和平時不同罷了。

只要他肯認錯,乖乖的向我大嫂道歉,那一點點的不同,也會很快沒的。”

他現下這情況,根本就是又中招了。

至於是誰下的手,這就不得而知了。

主要還是得看這位周少爺,他又得罪了誰。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種被陷害了的感覺真不怎麼好。

“嘶——”掌櫃的深吸了一口氣,哈喇子都留下來了。

做了這麼多年的掌櫃的,還是頭一遭遇上這樣的事情。

一時間不知道該心疼耀文少爺,還是該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像耀文少爺那般目中無人,肆意橫行。

不然的話,這會兒躺著的,可就不知耀文少爺一人了。

周老爺也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事已至此,終歸是小侄言語無狀,衝撞了夫人,該是如此,在下也沒臉替他說話。

但他爹孃去的早,我平日裡一直忙於生意上的事情,對他照撫甚少。都是他祖母跟嬸孃顧著,這才養成這般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