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金將和銀術可的關係十分親近,而在聽了那金將的話語後,銀術可則是擺正身子,同時回道:“迪烈啊,輕敵乃是兵家的大忌,與敵交手,寧可用牛刀殺雞,也決不給對手絲毫翻身的機會,懂嗎?”

名叫迪烈的將領聽罷此話,沉思良久,或許是終於明白銀術可的意圖,隨即應道:“是的叔父,侄兒受教了!”

原來是這金將是銀術可的親侄子,也就是完顏拔離速之子完顏迪烈,怪不得銀術可會對其刮目相看。

自從阿圖魯受傷之後,迪烈便代替了他的位置,成了銀術可身邊不可或缺之人。

先不說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說一下這小將的能耐,也是銀術可最為信任的。

已經是二更末了,迪烈不明白為何要在這個時間攻城,更不明白此時銀術可臉上為何會現出擔憂之色。難道那如同砧板上的死魚,宋軍還能翻起什麼浪花嗎?

“元帥,我軍戰力強橫,今以十萬之眾圍攻太原西城,憑城內的那點斤兩,有何可憂之處呢?”

伴隨著這句話,銀術可轉頭看了一下身旁這個精壯的少年,就見他膚色黝黑,征戰的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無數的痕跡,左臉上一道斜斜的刀疤更使其平添了幾分的猙獰。

“我軍十餘萬之眾圍困太原城,久攻不下,兩月之間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不僅國相,就連諸軍將領對此也多有怨言。而現在太原的東西兩城又大有合圍之勢,若不把這種情況消滅在萌芽狀態,我軍將要面臨腹背受敵!”

說到這裡,銀術可又看向了西城的城頭處,也不知他到底在看著什麼,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今徒單浦涅帶來的壞訊息更是證明了這一點,別看咱們打的是西城,但太原守將王稟卻不會坐視咱們攻滅西城……”

“元帥的意思是?”迪烈年紀不大,但也是跟著父輩征戰了十餘載。這一刻,或許他終於明白了銀術可的意圖。

但他還是有點不懂,因為銀術可現在顯然是想同時攻打太原的兩座城池!

這麼長的戰線,如此大規模的軍力調動,真的能行?

停了一下,或許是銀術可終於下了決心,就見他對身邊的幾個女真將領道:“傳令下去,命李值帶領所部五千近衛展開成鶴翼之形,呈梯次攻打西城!”

說到這裡,他又對著迪烈講道:“王稟是個名將,本帥料定今晚他必然會出城,所以……”

也不知是風聲太大,還是銀術可的聲音越來越小,反正在這一刻,只有銀術可與他的侄子迪烈能聽得見。

而在做出一系列的部署之後,圍在他身旁的各族將領立即應了一聲,隨後便各自打馬轉身,衝向各自統領的部隊而去。

雖然白天下過一場大雨,但此時已是雲層稀薄,冷風還不時的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臉上。

不大一會的功夫,金軍大部已經集結完畢,可是映入眾人眼簾的,不是女真大軍,而是來自奚族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