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如今模樣,雖然瞧著形銷骨立,形神俱疲,但老奴那情場過來人,如今少爺這般模樣才是最惹婦人憐惜的了,以後你下山去往小鎮或是郡城,最好戴一頂斗笠,遮掩一二,否則怕是要被街上婦人多瞧了幾眼,憑空招惹幾筆風流賬,脂粉債了。”

陳平安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卻莫名的感到親切,揉了揉自己枯瘦的臉頰,笑罵道。

“你當我是傻子呢,還是認為那些女子眼瞎啊?”

“我如今這幅模樣,半人半鬼的,怎麼會有女子瞧得上,哪裡會招惹來風流債,脂粉債?”

朱斂臉上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他可是情場老手,對女子的心思最是瞭解,唏噓道。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少爺你就等著吧,到了山外,遲早要被婦人生吞活剝了!”

陳平安可不敢繼續聊下去了,他心中只有寧姚一人,其他姑娘再好,也和他沒有關係,他再差,寧姚也不會嫌棄的,連忙阻止道。

“打住打住,不聊這個話題了,喝你的酒吧。”

朱斂提起酒壺,仰頭飲了一口,清冽的酒水,香濃醇厚,隱隱從嘴角流出,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悲憤道。

“忠言逆耳!”

陳平安微笑不言,藉著灑落人間的金色光輝,眯眼望向南方那座巍峨雄偉的城牆。

“哦!什麼忠言逆耳,讓我也聽一聽?!”

突然,一道清朗悅耳的聲音傳入了陳平安,朱斂二人的耳中,老廚子神色大變,諱莫如深,連忙解釋道。

“周先生,您別誤會,我只是開玩笑話呢!”

“少爺名草有主,自然是要為寧姑娘守住貞潔的,絕不會去招惹風流債!”

陳平安無言以對,雖然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但這話從朱斂的口中說出來,怎麼就聽著這麼彆扭呢?

周珏緩緩從竹樓之中走出,經過黑炭小姑娘身邊的時候,這位裴女俠似乎正在夢中大發神威,嘴裡小聲嚷嚷著。

“大膽淫賊,還不受死,接我一劍!”

周珏停住了腳步,瞥了一眼裴錢,然後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陳平安,語帶深意的說道。

“哦,是嗎?”

“我怎麼記得龍泉郡還有一位青衣姑娘對陳平安青睞有加,難不成是我記錯了?”

“咳咳咳!”

陳平安被酒水嗆到了,臉色漲紅,但是他目光堅定,直視著周珏的臉龐,不曾有一絲的躲閃,坦然的說道。

“周先生,我和阮姑娘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我只喜歡寧姑娘一人!”

“這點老奴可以作證,少爺日日夜夜,心心念唸的都是阮姑娘,其他女子根本就不正眼瞧!”

“當初在紫陽府,那位白鵠江水神府的蕭鸞夫人都主動送上門來,少爺不解風情,沒有任何的猶豫和心動,直接將其拒之門外!”

朱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珏,見他神色平靜,目光深邃,難以揣測,連忙也開始了作保。

“那蕭鸞夫人生的美豔動人,風光大好,可少爺卻坐懷不亂,不為所動,真是讓老奴都感到欽佩!”

“坐懷不亂?”

“這只是老奴來形容少爺守身如玉,蕭鸞夫人根本就沒能進入少爺的房間,吃了個閉門羹!”

朱斂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敢再亂用詞語了,急忙解釋著。

“哼!”

周珏冷哼一聲,銳利如劍的目光注視著陳平安,朱斂,一臉的嚴肅冷峻,警告道。

“這事我自然清楚,否則你哪還能離開紫陽府,到達書簡湖!”

“還有你,你日後少蠱惑陳平安,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變成太監,也許你還能在大驪王朝宮中混個掌印太監做做!”

此話一出,陳平安倒是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倒是老廚子嚇了一大跳,連忙夾緊了雙腿,瑟瑟發抖,豎起了三根手指,發誓道。

“老奴不敢,日後定然會好好提點少爺潔身自好,守身如玉的!”

陳平安看著沒骨氣的老廚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倒是覺得朱斂很適合去大驪皇宮中混,就他這副奴顏婢膝,溜鬚拍馬的小人行徑,絕對是如魚得水,風生水起,說不定還真能成為掌印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