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頭,人約黃昏後。

校園,斜陽,沉默的少年。

多麼美好的一幕,但柏原心想,為何要和一個男生一起結伴放學?還搞得一副心事重重,和少女漫中告白前的場景一模一樣.

柏原走在前頭,鳴海龍馬跟在後面,陽剛的臉龐沉默。

鳴海有很多想問的,當然不是像少女一樣說dasuki。

他想問柏原一開始囂張挑釁,為何贏了之後又放過自己,阻止自己下跪道歉,給自己留了臉面,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掌握的劍道又是什麼,總總疑惑徘徊在鳴海龍馬心頭:

“那個……到底是什麼劍道?”

在此前,他一直覺得,他練習的是劍道,最純正的劍道,也是他引以為豪,為之驕傲的技藝,他是學習不好,家境貧窮,但他在劍道上是天才。

然而這一切都在今天被一個後輩打破,他引以為豪的劍道在他面前毫無作用,單方面被碾壓,就像孩童揮舞著木棍一樣可笑,他也相信,若是用真劍對決,自己早就死在第一劍下,但他無法理解。

“啊,你說這個啊,你練習的是劍道,體育競技,我的,是古流劍術。”柏原淡淡地開口,回頭瞥了一眼:

“殺人用的。”

僅僅是簡單的四個字,卻讓鳴海龍馬心中一凜,下意識的捂緊咽喉。

從那雙淡漠的瞳孔流露出漠視生死的意味,鳴海龍馬知曉一個驚人的訊息。

死在面前少年劍下的不止一人。

鳴海龍馬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難怪,自己那點劍道在他看來也是無比可笑,忽然慶幸自己生在法治社會,否則之前與柏原說話那麼衝怕早被這個少年劈了不可。

“那個……”鳴海龍馬一直跟到車站,終於忍不住開口:“我,我能學那個麼……”

“你要學?”柏原清顯回頭打量著鳴海,明明鳴海身高一米九,此刻卻猶如矮小的孩童一般忐忑不安。

“給我個理由。”柏原淡淡的說。

鳴海龍馬一呆,他要學的理由很簡單,就像一直喝盜版汽水的人忽然體會過正版可樂的滋味,他是絕不甘心再捧著廉價低劣的盜版汽水。就如同他一般,柏原清顯出神入化的劍術對他這個熱愛劍道的人來說擁有莫大的吸引力,但這只是他想學習劍術的理由。

不是說服柏原教授他的理由。

“我……”鳴海龍馬正欲開口,說‘我可以拜你為師’,然而或許覺得這個理由太過蒼白無力,最終,鳴海龍馬堅定地說:

“只要你傳授我劍術,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是麼?”

“千真萬確!”

“你比森田的實力如何?”

鳴海不知道柏原為什麼這麼問,難道是覺得要收徒只收森田麼?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比我更厲害。”

“那好,我收你為記名弟子,傳授你十天劍術,若是十天後擊敗森田,便為我名下弟子。”

鳴海龍馬一呆,旋即狂喜,雖然還有擊敗森田部長的考驗,但他仍舊大喜過望,忍不住喊:

“是,師傅!”

早已沒人在乎先前發生過的那點矛盾,在劍術面前不值一提。

“你……”柏原淡淡一瞥,正想說我還不是你師傅,然而戀愛遊戲傳來清脆的提示音讓他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