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眉頭,神色一暗騰空而起直遁入河底,撐開雙臂平穩落到河底,漆黑幽暗的河底幾乎寸步難行,更難以辨認方向。

末了,是一道亮光划來,清晰可見河底樣貌,速度極快飛到她身上,她一個迅身才勉強躲開,那亮光不依不饒反彈回來,一束,兩束……

暗叫不好,這亮光牽制視線,極快速度讓人感到眩暈,以至失明,她習一口訣,用黑綾遮住眼睛,躍起水中央,復刻符咒從身後湧出,抵擋在白光面前自毀燃燒,燒成劣跡斑斕黑色紙屑。

紙屑又自行堆積,一圈又一圈縈繞在白光周圍,“轟”的一下,紙屑異變成道道柱白光,純粹的白光附帶極高破壞力,她打了一個響指道:“破!”

光線即刻崩碎,一段段散落河底,散發微弱的光芒。此時才瞧清湖底屍骨遍地,只覺得發怵,地上躺著一具具乾屍,只有一層皮囊束縛著骨頭,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臉部空缺了一塊,像是被人一拳打穿頭骨,然後活活吸光精血的,從體積判斷大多數都是女子,不禁有些麻頭皮。

這下怕是麻煩了,鏡妖分佈地區廣泛,似乎還從未有過食人精魄的先例……

剛準備邁出一步想靠近觀察時,足底像是灌了鉛,流動的湖水纏繞住四肢,渾濁的一團流水正在逼近她口鼻,僅只相隔一拳之距停在面前。虧得有符咒護體,不然以這邪祟之物,今日必定要命喪黃泉了。

湧動的水流像是在蓄力一舉衝破護身符,只怕這護身符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白澤急道:“朝一!”

藏匿在心口的命劍一朝斬斷水流,“哐嘡!”一聲,鐵重的命劍沉入河底激起幾串氣泡。

白澤:“……朝一啊,我死了你重新尋新主吧。”

命劍沉寂……

湧動的水流,開始分解淡化於水中,營造出面鏡子,莞爾倒影出一個個模糊的影子,那模糊的人影步履蹣跚,愈來愈走進她視線裡,白澤放眼一觀那是乾屍,撫掌一揮,幾張符咒從掌心飛出。

符咒輕飄飄靠近水流,卻臨時改道打了一個急轉彎,又重新回到白澤手裡,哆嗦個不停。

踱步而後,屏氣凝神運作著術法,劍指而波動:“復刻之形,顯!”

半晌,刻畫符咒只克隆出符咒的框架,這無疑是災難,都怪自己一時動了貪念,魯莽啊…

乾屍一步三晃,手骨自然垂搭而落,走起路來骨骼摩擦刺耳,一步一響。這些骨屍無疑是被鏡妖操控來的,還真是小瞧了這妖孽。

她心一橫只能肉搏了,撿起朝一揮起,劍氣盪漾開一片漣漪,則未傷乾屍分毫,水中阻力太強劍氣功力被削弱甚多,不便多戰先逃為上上冊啊。

從袖口抽出最後一張底牌“保命符”,貼在前胸,卻不知那團邪祟悄然無息顯露於白澤身後,躍躍欲試。

白澤使出十成力氣丟出命劍,丟到乾屍堆裡。

“哐嘡!”

“啊,啊!”

兩種不同聲調同時響起。

白澤哀嚎一聲,被擊出五尺之外,呲牙咧嘴趴在地上,右手護在腰間揉捏著,灰頭土臉碰了一鼻子泥,遏制住疼痛,第一時間起身檢視保命符,符咒光芒黯淡掉落至地面。

白澤:“……”

這下麻煩大了,被這邪祟一招擊中命脈,體內靈力混亂錯位,一口黑血溢位唇邊,白澤拭去鮮血,穩住真氣。

卻不想那邪祟接踵而至,倏然砸向她後腦勺,一個側身躲過這次重擊。卻不曾想引來骨屍團,那些骨屍狂奔而來,嘴邊咿咿呀呀低吟著不著調的邪調。

驀然一隻慘白的手掌抓住她腳踝,力道越來越狠似乎穿透面板捏碎骨髓,頸部驀然顯出一團水流死死圈住白澤。

白澤一張小臉憋得青紫,無力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