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別放心上。”喬野嘴上說著,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自我催眠。

等老爺子從浴室出來,又聊了會兒別的,看時間不早了,安頓好他們喬野便下樓了。

下樓的時候喬知還在,父子關係再差,也是榮辱與共的,他是刻意在等喬野。

“秦鈺或許會把你跟江林晚的事情爆出來,別把事情做的太絕。”喬知的中心思想就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有分寸。”他腳步都沒停留,徑直出了門。

喬知直嘆氣,喬野是嫌他活太久了嗎,他年輕時候也很混蛋,都不及喬野一半,他現在才體會到他父親當年的愁和苦。

就算這麼晚了,他還是不住在家裡。小時候北京不是他的家,現在這裡也不是他的家,他從來都是形單影隻。

喬野去了雲樵,那個男人見到喬野進來,趕忙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起身,憔悴又膽怯。

喬野示意他坐下,他點點頭,但還是等喬野落坐後,他才坐下。

“秦鈺聯絡你了嗎?”喬野直奔主題。

“沒有,自從出事之後我打電話她都不接。”那人神色慌張,“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孩子怎麼樣了。”

喬野不接話,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畢竟喬野也算是被綠了。

“喬總,您放心,我從來沒跟秦鈺說我見過你。”大概是為了討好喬野,他表起了誠心。

“你說與不說我是無所謂的,不過是感念你一片痴心,幫幫你而已。”喬野並不領情,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

“喬總,她的父母知道後,這孩子會被打掉嗎?”那人倒是聰明,知道有這個孩子在,他跟秦鈺就斷不了。看喬野也不甚在意,就又接了上面的話茬。

“不好說,聽說秦鈺現在就在醫院。”喬野拿起桌子上的瓷杯,拿在手裡把玩,他泰然自若,像個局外人。

不對,他是做局的人,他早就掌握了證據,從他們在秦鈺家門口擁抱開始,後來他有過一絲惻隱之心,卻被秦鈺自己葬送了,她既然還敢打江林晚,就要承擔後果。

喬野與周荊北從未合謀什麼事情,在這件事上兩人雖然也有溝通,但也只是就事論事,沒有一句多餘。喬野想的是讓秦家一夜敗盡,周荊北的意思卻是,這事要緩緩的做,就以這件事作為開端,讓那位秦大善人惶惶不可終日,悔恨,後怕,銷贓。然後,當他以為這事已經過去地位可保的時候,丟擲另一顆雷。

一刀致命確實平淡,遠不如在動脈上輕輕拉個傷口慢慢放血精彩。從前是聽說,現在喬野算是真正見識了這位表弟的手段了。

“醫院?那怎麼辦,喬總,我現在應該做什麼。”他急的站了起來,恨不得飛到醫院去,會不會已經晚了。

“現在肯定有記者在醫院,你去的話就等於暴露了。”喬野的話讓他跌落原位,六神無主,“這樣也好,有些事說在明處,反而不好做手腳了。記者要問,你可以說你們很早就相識,是秦家覺得你家門檻低,配不上秦鈺,這孩子是你的。”

“這樣豈不是壞了秦鈺的父母的聲譽。”那男人眼神閃爍,猶豫了起來。

“那就看你是想保她父母的聲譽,還是想保自己的孩子了。”喬野瞥了他一眼,說完這句便起身走了。喬野知道他肯定會去的,成年人做事,利己是第一等。

還有誰會比親生骨肉更重要呢,那男人很快就堅定了信心。連夜去了醫院,門口還有零星的記者等著一個熱門或者頭條,他剛出現就被圍住了。

他比喬野想象中表現的更好,七尺男兒,為愛苦等,聲淚俱下,愛而不得他認了,可孩子是無辜的。

新聞稿變了,那些記者憑著寥寥數語,寫了一個愛情故事,誰都是受害者,只有秦鈺的父母是始作俑者。

這是偶像劇指令碼,誰不愛看。

秦鈺的父母也是看到新聞才知道,秦鈺的孩子不是喬野的,她們之前從未懷疑過。這下,喬家更會找她們討個說法了。秦父氣沖沖的就要上樓去質問秦鈺,卻被妻子攔下,她面容憔悴,再沒有一絲華貴的樣子,央告他:“她身體那樣,你別跟她吵架了。”

“難道要留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嗎,早知道昨天就不該送她去醫院,掉了省心。”秦父氣的暴跳如雷,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可見。

“事情被傳成這樣,孩子肯定是不能打了。所有人都看著呢,”秦母抹了一把淚,說道,“也好,如果都是我們的錯,那麼小鈺就不用擔負罵名,喬家的人要針對就只針對我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