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北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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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林晚將房本、戒指和銀行卡一起寄了回去。之後的每一天她都跟以往沒什麼區別,上課,下課,吃飯,睡覺。
她走在路上,兩邊的白楊亭亭,夏天來了,她曾經無數次往返於這條街,才過了多久,這種感覺已經遙遠了
江林晚遠遠的站著,望著那扇門。也是天意,讓她能看上這最後一眼,大門開了,她趕緊隱在了樹幹後面,江海的頭髮白了大半,脖子前傾,背都沒那麼直了,江詩穎抱著一隻純白色的狗,憐愛的撫摸著,嘴裡還不知在說什麼,江海站在一旁等著她還與她一起逗著那隻小狗,慈眉善目的好父親模樣,之前所有的歲月裡他對江詩穎都不曾如此耐心溫柔。
她將之前江海給她的銀行卡塞進了門縫裡,來之前她完全沒有這種打算,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她是不由自主的,是被不知名的東西驅使著。
過往種種,談不上後悔,只是,就到此為止吧。
一個月之後,李秋白去學校找她,他不能忘記,他越想越想,也單方面的越愛越深,他痴戀她的美與純,也忘不了曾經的海誓山盟。他知道自己沒資格與她糾纏,只想遠遠看看,她好不好,瘦沒瘦。
楊舒也來找過,也沒看到江林晚。
人不見了,電話也不通了,江林晚好像憑空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或許也包括夏靜。
“她去哪兒了。”是楊舒問的
“不知道,她只告訴我不要找。”夏靜朝著車裡看了一眼,喬琪的哥哥也陰鬱的看著她。
楊舒微笑著道了謝轉身進了車裡。她有點不敢回頭,這車裡凝結的空氣是他昭然若揭的情緒。
資訊化的時代,怎麼會有查不到去向的行蹤呢。
往後的日子裡,工作還是工作,貌似什麼都沒耽誤,找人這件事雖然是生活工作之外很小的部分,卻是最能引得喬野抬頭一問的事情。
楊舒捉摸不清喬野的心思,她提起他便問一句,她不提他從來不問。他到底在意嗎?大概不,他有女朋友的,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
喬野和秦鈺的約會也僅限於一起在他家裡吃飯,或者一起去秦鈺家吃飯。他的話不多,原來還勉強算合格的傾聽者,後來聽著聽著竟開始失神。
秦鈺知道他的口碑不怎麼樣,說他玩弄女性,做生意也霸道,沒有企業家風範,也不參與慈善活動,是資本主義。
在她認識的富二代裡,比他花哨的多了,都是躺著吃喝玩樂,好歹喬野還有事業心。更何況她認識的見過的人裡,她找不出第二個比喬野長得好的人,她承認她最先愛的是他的相貌。
相處下來發現,喬野無趣又無聊,話不說多,愛好也沒有,看見什麼都不驚不喜。也得虧一張臉,拯救了他。
出色的人做什麼事都能出類拔萃,李秋白很快就適應了完全嶄新的工作氛圍和人際關係,後來他慢慢的戒菸了,嘴裡的滋味和眼前的煙霧每每都讓他想起那個花園,菸蒂落在她腿上,她的嬌與計。不只是這些,他能想起每次抽菸時,她在跟前的樣子,他不能承受,太難過了。
南方的太陽已經火烈的炙烤著那片土地上的生靈萬物了,而北方還是春天季節,乾燥,溫熱,除了面板容易出問題,北方完全是她嚮往的那樣,不管是景物還是人物。
初初到這時沉痛的心,隨著忙碌的早起晚睡,隨著在花店聽到見到的各種故事漸漸的休眠,每每想起還是不能自抑,但是卻不那麼頻繁了,或許會越來越淡,直至需要刻意想起,最後終於遺忘。
江林晚開了一家花店,沒什麼特別,簡單的門面,還是在一條巷子裡,店裡也只是些隨處能買到的花,大概是店名叫的略微奇特,所以生意還算不錯。
她最喜歡走在城牆上,牆裡是高樓林立,汽笛爭鳴,牆外看去,卻是寬街窄巷,飛簷低屋,這裡的生活節奏很慢,雖然人很多。
她總是懶洋洋的,趴在櫃檯上翻著一本書看,有人來她便去招待,也沒什麼花哨的營銷口才,客人問什麼便答什麼,正是這不比尋常,反而使得進來便少有空走的顧客。她的店在老街,租的房子也在老街,老街聽著洋氣,其實水電設施都很老舊,裝修也過時,電梯都沒有,不少人會來逛逛看看,卻並沒有多少年輕人會選擇住在這裡,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和他們的孫子孫女,她來這第一個月便學會了騎腳踏車,是房東十歲的小孫女教她的,她的聲音輕柔悅耳,與北方人完全不同,長相也是南方才能養育出來的水靈,那個小女孩總黏著她喊她姐姐,如今她也成了姐姐。
江林晚喜歡騎著腳踏車穿梭在巷子裡,延著石牆而上的青藤,巷子裡奔走的小孩,南方的飯菜清淡,完全不同於這裡,重油重辣,衝擊著人的嗅覺,她沒有適應的過程,她吃什麼都覺得好吃,而這裡的美食到現在她還沒吃個遍, 她喜歡這裡的所有一切,很快就有了要一直呆在這裡的打算,簡單點好,平靜不是乏味,無聊才乏味。
她還結交的了新朋友,白梅。在她剛學會騎腳踏車那會兒,但凡看見個活物,心裡想著要遠離,腳下的輪子卻跟心完全不是一個想法,奔著人就去了。做飯一絕,新東方烹飪學校優秀畢業生,可是一個青春貌美的女孩怎麼會願意躲在後臺,所以她去了一家酒吧當調酒師,晚上上班,白天睡覺。她們的友誼是從一起吃飯開始漸漸深入的,白梅是真坦蕩,不拘一格,自信自我。
或許是舉目無親無友,或許是受白梅影響,江林晚以為自己要永遠放在心底的秘密,在一個吃著辛辣食物喝著烈酒的下午,她交代了,和盤托出。
她沒有醉,心卻微醺,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後來,江林晚的酒量也大了許多,三日必有一飲。有時候也會去酒吧裡坐坐,就坐在白梅正前面,看著她瀟灑嫻熟的將各種飲料和酒精混在一起,然後賣出昂貴的價格。她們眉來眼去,也絕了很多人的念想,雙宿雙歸,被不少人疑了是同性戀,可笑又刺激。
再後來她覺得自己淡忘了,她來自哪裡,她為什麼來,那些被傷透的地方慢慢癒合並且長出了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