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馬上就出來。”她說著話,小跑著。

“別急,晚晚,你先打車過去,我有個應酬,晚上就回。”他是歉疚的,又好像是因為急事,話語有些倉促。

“嗯。”她歡快的腳步遲鈍了,越走越慢。

“哥哥晚上給你帶個好東西。”李秋白又無奈的笑了聲,“本來沒打算這麼早告訴你。”

“嗯。”

掛掉電話,她吸了長長的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看向天邊豔紅的太陽,這種感覺好熟悉,彷彿之前有過這樣的場景,像前世的記憶。

本來有些失落的心在聽到路過的同學說她假期學會做菜又重新回滿了血,從前都是他做飯洗碗打掃衛生,也該輪到她告訴他現在的江林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她的腳步又輕快了起來,出了大門一輛黑色的悍馬張揚的停在不遠處,她認出了那個司機,副駕駛並沒有楊舒,十有八九是來接喬琪的。她沒有絲毫的停頓,徑直走著。

有感應一樣,當喬野睜開眼看先門口的時候,江林晚正巧從裡面出來,鵝黃色的長裙,淺淡的裝扮,不著任何飾品,她是那樣的清純玲瓏。

他不著痕跡的聚斂了目光,面如寒潭。

他確實是來接喬琪的。

江林晚正站在公交站牌等著車,那輛車也緩緩開了過來。

她不以為意,低頭迴圈了這首歌,上次那個電影的插曲是她最近的心頭愛。

“江小姐。”

等她抬頭,司機已經為她開啟了車門。她站著沒動,她不動,司機便不動,依舊禮貌的笑著,一手拉著車門一手在車頂那擋著。漸漸的,她受不住周圍灼灼的目光和竊竊的私語猜測,很自然的挪著步子走了過去。

江林晚坐到車裡並沒有將耳機摘下,她靠在車窗上聽著,離喬野遠遠的。站牌的那些人還看著這輛車,表情各異。

喬野看著她,由她的耳機落到了她淡粉的耳垂上。他勾了一隻耳機下來,放在自己的耳朵裡。

“你有什麼事。”她不敢惹惱他,語氣很溫和。

“送你一程。”

喬野也不看她,還瞌著眼,聽的專注認真,神情也放鬆了不少。

車在一個歐式建築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她看著那些高大粗壯的灰白色圓柱和裹著金漆的大門,有些緊張的問:“這是哪兒。”

“不是說了送你一程。”

江林晚不出去,他也不動身,越過她看著那高高的臺階和莊嚴高貴的華表。

江林晚回頭看他,不明白他又想出來什麼整她的花樣,喬野也正看著她,他的五官被宴會門前的燈光照的英俊無比,唯有一雙眼睛,幽暗的深不見底,讓人看不清他的善惡真偽。

“我還有事。”

他將一張深藍色的帖子遞到她面前,明顯的催她下車,而他只是送她來這,並不會進去。

無利不起早,他會安什麼好心。她心裡清明,腦子卻先趨勢著肢體,她接住了那張請帖。

喬野看著那抹鵝黃色的背影,她緩慢的走著,猶豫而不安。

那是由美食美酒和華貴衣裳做成裝飾的龍潭虎穴,他倒想看看,她有幾張利嘴躲的過那一個個的美杜莎。

“去接喬琪。”

城市的街景飛速的倒退,車已經開出很遠了,江林晚還沒上去那寥寥可數的幾階高臺。

她把手裡的帖子遞給門口的侍應生,帶著一點瑟縮和心虛,反倒是對方坦蕩自信,笑著替她拉開了大門。

高高的穹頂,富麗堂皇的裝飾,琳琅滿目的佳餚美酒,端著酒杯湊在一起說笑的上流人士,她們詼諧幽默光芒萬丈,沒有誰化著濃烈的妝,卻從頭到尾透著高不可攀的精緻,而ES的高定永遠是宴會最奪目的焦點。

社會有階層,人也分三等。這些人的雍容和氣質都顯露了她們享受著最頂級的資源。

江林晚只在宴會的邊上小心翼翼的走著尋著,一個應侍端著酒盤詢問她需要什麼,她隨便拿了一杯道了謝。鵝黃色的連衣裙不夠精緻,但是在璀璨的水晶燈下因著她的長相也足夠出彩。她不施粉黛,不著首飾,像精心培育出來的荷花一樣,不染凡塵。眼尾黑棕色的痣又為她增添了些許神秘和不可接近的疏離感。江林晚強撐著挺直了脊背,心裡卻發慌,她知道自己格格不入,生怕有人前來問詢。

她完全不知道這些人聚在這是幹什麼,但是從這些人的神態她可以輕鬆分辨出誰在經商,而哪個又在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