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聽到沈夫人的話,不由咋舌,他沒想到陸太后回去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不過他也有無奈,當初陸太后讓自己去玉京,自己沒有跟去,如果跟去,是不是就能經歷沈青的案件,至少比現在要了解得多。

想著,就聽沈夫人道:“小道長,你可有什麼辦法,能幫幫我家老爺,若是能還我家老爺清白,我們沈家、我們沈家必然不會慢待了你。”

沈楠嘉也是臉色黯然,沉默不語,咬著自己的嘴唇,楚昀還從未見過他這般表情。

楚昀問道:“那書信……確定不是沈將軍所書?”

“那是自然,我家老爺年輕時便隨老將軍去北部邊疆,先父就是死在與大遼的交戰中,怎麼可能做下這等通敵賣國之事,這分明是栽贓陷害!”

提起此事,沈夫人悲憤不已:“那該死的李謙,因為與我家老爺有過不快,竟然有意為難,還讓人嚴刑逼供,若不是我家老爺是個堅毅的性子,如何能抗的住?”

沈楠嘉忙為攙扶著她,生怕她氣不過出了事情,嬋兒也在另一邊扶著她,小心的為她順著氣。

楚昀皺了皺眉:“如此不合理之處,朝廷沒有什麼說法麼?單憑一件書信就能定下罪責?”

“原本自然是不能這麼輕易下定論,可是不知道他們從哪找來了一個被俘虜來的遼兵,那遼兵一口咬定是我們家老爺與他們書信。”

楚昀眉頭幾乎鎖在了一起。

即便如此,他也不怎麼相信沈青會通敵。

至於遼兵作證,這種情況需要親自問過才知,否則誰知道其中是否有貓膩。

沈夫人道:“大遼國一向視我家老爺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一個遼兵的話除去我家老爺,只怕這才是大遼國最想看到的吧。”

楚昀點了點頭,沈夫人說的也是他心中想的。

像趙千山和沈青這種武將若是遭難,恐怕最開心的莫過於大遼了。

不過他也有些犯難,如果是其他事情倒也好了,偏偏是這種涉及到朝廷的事情,而且還是通敵的罪名,這若是落實了,可不是簡單的殺頭就完了。

他一個小道士,又有什麼辦法能參合朝堂之上的事呢?

但是聽沈夫人這一番說下了,又覺得此事太過重大,自己必須得想辦法,否則沈家蒙受不白之冤,再落得個誅滿門的禍事,這豈不是要他看著沈楠嘉送死麼。

還有一點,楚昀也有些不解,陸太后自己不是沒有接觸過,感覺看起來人也不傻,為什麼會放任御史臺的官員去這般審訊逼供一個本朝有過戰功的武將?

難道她也是被矇騙了?

楚昀一時間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麼想,其實是有些太過主觀了。

他因為與沈家多有來往,再加上與沈楠嘉互有情意,儘管並沒有完全相信沈夫人的話,還想要求證一番,但不得不說的是,他心底還是會認為沈青不會做這種事。

而陸太后此前一直深居後宮,從來不曾過問朝中之事,如今又正在徹查秦王謀反的事情,牽連出來此事,自然要謹慎,這可是通敵的大罪,若不能明明確確的洗脫冤情,但凡有一處疑點,都不能輕饒,寧殺錯,不放過,這是陸太后不得不做的事情。

況且,最後拍板定論也由不得她。

而此事若是真的,則可以剷除內奸,若是御史臺出了差錯,陸太后正好有了理由,藉機將參與此事的大臣問罪,或許還能提拔一些她認識的官員,培養屬於她自己的心腹。

楚昀沉思了片刻,問道:“沈夫人為何不找朝中的與沈將軍相熟的大臣在御前上報此事,吐露冤情?”

“怎麼會沒找,可那些人一聽是御史臺辦得案子,馬上就變得期期艾艾,不敢多說話。”沈夫人提到此事,頓時有些氣的牙癢,說著心中無比委屈起來,“若非如此,我們娘倆實在沒有辦法,又怎麼會找到道長你。”

她怎麼會沒找人,雖然被軟禁起來,但早已讓妹妹妹夫馮家兩口子以她的名義託人上下打點。

但是一聽說牽扯到此事,幾乎沒人敢站出來,甚至還有之前幾個找到沈青,願意雙方兒女結秦晉之好的官員,眼下也都彷彿沒提過此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