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夫大軍虎視眈眈,你們說這該如何是好?”劉武在自己寢宮中記得團團轉,他慌了,他沒想到這兩個狗腿子居然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不過羊勝似乎並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慨然道:“請殿下放心,在睢陽地面,周亞夫未必熟悉地形,打起仗來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將軍此言差矣!”公孫詭截住羊勝的話頭,捻著鬍鬚道,“且不說周亞夫善於用兵,單就睢陽山川情勢而言,他當初抗擊七國叛軍時,就曾在這一帶駐軍數月。睢陽的一溝一壑,一草一木,他都瞭如指掌,打起來未必對我們有利。”

“照先生這樣說,我等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羊勝不以為然地反問道,“先生總是這樣謹小慎微,哪裡是幹大事的樣子?”

對羊勝的指責,公孫詭並不理會,現在不是與這個莽漢計較的時候,大敵當前,他們需要的是團結。公孫詭放開指尖的鬍鬚,看了一眼劉武道:“為今之計,只能智勝。”

他自信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雪幕上,笑道,“太子殿下,真是天助我也。”

劉武轉過身,看著公孫詭問道:“何謂天助我也?先生無須打啞謎,本王現正在火爐上烤著呢,快快說來。”

公孫詭也不敢對劉武賣關子,開口道,“臣聽說,昨夜太子已經到了睢陽。”

“這又如何?”劉武帶著些許疑惑的問到。

“依臣看來,太子年幼,凡事都是周亞夫和衛綰的主意。”公孫詭緩緩道來,不過說到此處確實戛然而止。

“先生能不能簡單些?”劉武見公孫詭如此愛買關子簡直頓時火氣就上來了,語氣也不是那麼尊敬了。

同時心裡更是想著,“你們兩乾的好事讓我背鍋,現在你還在這裡吊我胃口?要不是怕下面的人對我生異心我真想現在就宰了你。”

“王上是皇叔,總不該讓太子住在冰冷的軍營吧?”

“先生的意思是叫我以皇叔名義將太子接到城中?”劉武也不是個愚人,公孫詭一開口他就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

“正是,王上可以皇叔名義,邀請太子住到睢陽城中來免受軍營之苦。這於情於理都絲毫沒有問題,但是隻要太子一到城中。。。”

說到此處公孫詭突然站了起來,環視一下週圍,接著走近劉武輕聲說到。“只要太子住進城中,一切就都在王上掌握之中了。進,可以太子為籌碼,逼迫太后和皇上立王上為儲君;退,也可以讓皇上暫時退兵!”

劉武滿臉狐疑:“這行嗎?”

心中卻是大罵到公孫詭,“這傢伙簡直是想陷我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王上!此乃可遇不可求之良機。臣料定周亞夫為太子安危計,斷不敢攻打睢陽。若是因動刀兵而危及太子,王上不是又可以上演一出新的清君側了麼?那時候……”

“可是,派誰去好呢?誰又能取得周亞夫和衛綰的信任呢?”劉武疑惑的問到。

“臣以為有一人可擔此重任。臣聽說韓將軍頗得長公主信任,遊說太后時解除陛下對您的芥蒂,陛下也賜過他黃金百斤。”說完公孫詭有捻了捻自己的鬍鬚,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般。

度孃的話:“(韓安國,梁國成安縣(今商丘市民權縣)人,後徙睢陽(今商丘市睢陽區)。西漢時期的名臣、將領。韓安國自幼博覽群書,成為遠近聞名的辯士與學問家,後到梁孝王幕下任中大夫,成為梁孝王身邊的得力謀士。他幫助梁孝王和漢政權化解了幾次危機,深得漢景帝的信任。漢武帝時,進入漢朝中央政權的核心圈子,官至丞相。韓安國根據國家現狀,提倡與匈奴和親,使漢王朝北方多年無戰事。公元前127年,因病去世。)”

遲疑片刻劉武開口到,“那好吧,立刻召見韓安國。”

“王上聖明!”

走在去函谷關路上的韓安國現在心情很沉重,梁王想接太子殿下入城,怕太子殿下受不了軍營之苦。

若這是梁王自己提的他一定拍手叫好,這一出血脈至親定可讓陛下主動為梁王開脫。但是提著主意的卻是公孫詭,頓時他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想到公孫詭這些年對梁王出的餿主意他就一陣無奈,請太子殿下入城避難是假,只怕以此要挾陛下才是真吧。

韓安國正在思考要怎麼解決這次景帝和自己的老闆的矛盾的時候,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函谷關前。

看著站在城頭的劉息韓安國開口,“還請劉將軍通報一下太子,梁孝王幕下中大夫韓安國求見。”

兩人自然是認識的,函谷關和睢陽城本就相去不遠。七國之亂時兩人更是戰友,但是現在大家的站位有點緊張,所以兩人都表現的很官方。

“還請韓將軍稍等片刻,容我通報太子殿下一聲。”

因為劉息要履行公務並沒有為韓安國領路,倒是周亞夫對韓安國有些許好奇,親自來為他領路。不過周亞夫領路卻並沒有直接帶著韓安國去軍營,而是帶著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軍容。

彷彿就在告訴韓安國:“看看我的拳頭,你們確定要和我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