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帶著匪氣,比他還像混道的。

竟有點膽顫。

很快,時卿走了。

“達哥,還拆不拆?”

他的手下過來問話,他們今天這單,只要把這小院子擺平了,就可另外拿到20萬。

面對20萬的誘惑,李達立刻把警告拋之腦後。

“拆。”

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而已,怕什麼?

“好嘞,兄弟們,動手幹,今天可賺一大票。”

底下一窩蜂就幹了起來。

*

鎮衛生醫院,時卿到時,瑞姨已經醒了。

老遠就能聽到她在鬧在叫:

“讓我回去,讓我回去……我必須馬上回去。我不能再對不起她。我要回去……你們快放我走……”

嘶聲力竭。

悲從中來。

那發顫的嗓音,可令聞者落淚。

跑到病房門口,時卿從未見過瑞姨如此憤怒激動過。

醫護人員在阻止,“你現在這個狀況,不能離院……家屬呢……家屬呢……”

“我在。”

時卿冷靜地快步走進去。

滿臉悲哀的瑞姨在看到她時,就像小孩子一般立刻失聲痛哭起來。

“卿卿,快,我們回家,我們馬上回家……

“你不知道,那偏房裡……那偏裡有你媽媽的骨灰。必須把你媽媽的骨灰搬出來……我把它鎖在牌位下面的矮櫃裡了。

“他們拆房的時候,沒把偏房裡的雜物搬出來,要是把你媽媽的骨灰給撒了,那可怎麼得了啊?”

真的,從小到大,時卿從未見瑞姨如此傷心欲絕過。

那老淚縱橫的臉龐上,深深的褶皺裡藏著讓人難以理解的悲傷和哀痛。

時卿的心臟就像被撕裂了一般,跟著一陣一陣發緊。

西偏房內的確立著母親的牌位,可她從來不知道母親的骨灰也在。

這麼多年了,她曾一次又一次問過瑞姨:

“姨,我媽的骨灰葬在哪裡?”

瑞姨只說:“水葬了……”

她從不曾想過母親就在西偏房裡鎖著。

“您別急,瑞姨,我這就去辦。您在這裡安心躺著。護士,麻煩您幫我看著點我瑞姨……”

沒有再多待,時卿跑著出了病房,狂奔著往家趕。

可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