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拖戰不宜,落筆相思嘆息一聲,隨手將因緣倒置,握狼毫而舞柄杆,筆風所拂處,皆起水墨濁煙。

“巨靈化境•顛因倒緣!”

隨著濁煙的不斷膨脹,一個又一個頭頂蒼穹,腳踏黃土的巨大神靈出現在水墨的混沌中,神靈們張著漩渦般的巨嘴,巨臂連同巨足似群峰隕落般朝著巨眼下微不足道的烈日雄風猛烈轟擊!

“弒神七屠·劫魂瘋魔屠!”

面對著即將來到的死亡之滅,烈日雄風一雙虎目射出了駭人的紅芒,只見他揮刀如瘋魔一般肆無忌憚,七分癲狂中又挾著三分霸道,對著眼前的致命威脅就是一頓猛劈。

在不遠的高處觀戰的吳婉瑜此刻不禁著急道:“師伯為何只攻不守?這樣下去即便突破巨靈手足的轟擊也難脫巨口的吞噬……”

“汝無需急,此看似毫無章法之招實為巧奪天工之蓄勢,刀勢一起,天地失色而鬼神避忌。”天幽王觀視著戰局,淡淡道。

“可是……”吳婉瑜正欲再辯駁什麼,然而此時眼前的場景卻已令她啞口無言。

但見烈日雄風竟以狂亂的刀法將水墨化作的千百神靈盡數劈碎,如虹刀勢直取落筆相思的項上人頭,即便破碎的神靈再度融合以千峰聳峙之象試圖隔絕生死將分的雙魔。

然而掙扎終究只是徒勞的,弒神刀如預料般劈斷了落筆相思的首級,隨著斷口處最後一道墨煙散去,這場比試的勝負也劃下了句點。

“斯文敗類,今日算你命大!”烈日雄風看著眼前突然消失不見的屍首,豪笑道。

“不才感激刀霸的不殺之恩!”落筆相思突然自烈日雄風背後不遠處“走”了出來,惺惺作態道。

沒有幾個人看清他是如何走出來的,就像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為何沒死一樣。

吳婉瑜也不知道,她只是用一雙清澈美麗的大眼睛看著天幽王,她在等待他的解釋。

“因緣的奇異與偶然,超出了絕大多數生靈的認知,若以吾之玄幽朧夜而論,吾為其因而究心為其緣,因緣之果便為此劍,倘若顛倒因緣,究心為其因,而吾為其緣,因緣之果也將會為殷天殤所享有,是以人之生死,在於因緣變換之形態,顛因倒緣便是落筆相思只敗不死的緣由!”天幽王以手中佩劍為引,細緻解釋道。

吳婉瑜聞罷,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幽王看著吳婉瑜,無奈一笑道:“吾欲證實之事已有眉目,離開吧!”

“我爹的死,是不是跟師伯有關?”吳婉瑜突然問道。

“是!”天幽王只答一字,便轉過身朝著遠方邁開了步伐。

沒有追問,只因追問無用,吳婉瑜轉過身看了一眼烈日雄風寬厚而沉冷的背影,便跟在天幽王身後,朝著那未知的遠方緩緩走去……

鑲譽冠宣判完對決結果後,天幕上隨之出現了第五組和第六組的名單:

鬥戰僧魔(孽龍)——赫天弓魔(金莽)

煞魂魔母(孽龍)——掣電(金莽)

落筆相思看著方形天幕上的名字,不禁唏噓道:“明日的戲份都被孽龍和金莽打包了,恩公是否也覺得略顯無趣呢?”

“他們的戰役與我無關,你不必在這假惺惺,你的生機是你自己爭取來的,不過我可以保證,你以後不會再有第二次的幸運了!”烈日雄風將弒神歸鞘,冷冷道。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說不定那時不才與雄風兄已成為莫逆之交。”落筆相思收起巨筆,皮笑肉不笑道。

“哼,方才對決的時候你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話又這麼多,信不信我這就把你劈了!”烈日雄風虎目圓睜,怒聲道。

“是不才多言了,不才回去一定自罰三杯!”落筆相思話音猶在,人卻已消失在了落日的餘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