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多少?”黃炎出聲問道。

“陳留原住民七萬多,新近又收納流民三萬餘人,總人口在十萬以上。”魯肅一絲不苟著答道。

看樣子,這魯肅倒是狠下了一番心血啊!

“三萬流民啊!省吃儉用的話,這些糧米也只夠維持一個月吧?”黃炎像是在自言自語道,轉而又吩咐下去,“從中挑選身強力壯者,招募為軍卒。原先的那些老弱守軍,另行妥善安置。不再適合出征作戰的,就結髮糧餉,遣散歸田。至於那些暫無居所的流民……想必子敬早已有了安排,你自己看著辦吧!公子我……我想回去……再想想……”

黃炎總算要臉了一回,將自己心中的邪惡之想,換做了一副憂國憂民的大義之態……

魯肅拱手告退,又趕著忙自己的去了。

老蔡同志認認真真地聽完了黃炎一番的細緻安排,心中委實感到欣賞不已。

唯獨賈詡這奸詐之徒,一眼便看出了黃炎心中的醜惡。

這廝必定是在想著推卸責任,急著去後宅尋歡作樂……

“咦,文和也在啊!那好吧,子敬一個人忙得焦頭爛額,你要是閒得渾身疼的話,就隨他出去走走,一起為陳留百姓做點實事兒好了!”黃炎認真地看向賈詡,說道。

“先生眼前放著名士大家不用,卻要學生這等無名之輩出去獻醜,”賈詡笑著說道,“蔡大家書法名冠天下,這碑刻書寫一事,若是蔡大家肯出手相助,必然是完美至極。”

“那哪兒行?蔡大家行的可是君子大禮,做的可是國家大事,這些區區小事,如何敢勞動蔡大家?”黃炎努力地板起臉來,說道。

“呵呵,先生可是說錯了,”賈詡笑著說道,“這立碑表功一事,自然是為了弘揚大義,彰顯功績,也當為國之重要,還望蔡大家不惜勞累,肯於下筆才是。”

“呵呵,蔡大家,你看這……”黃炎笑著看向蔡邕。

“咳咳,”蔡邕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起身說道,“既然是黃公子有請,賈先生有望,那老夫自然推辭不得,必會盡力而為的。”

“呵呵,如此最好,最好。”黃炎訕訕地笑道。

“咦,先生,你這眼睛……”賈詡甚是疑惑著看向黃炎的那隻烏青獨眼兒。

“啊?呵呵,這個嘛……最近天兒熱了起來,家裡的蒼蠅也多了,一不小心被蒼蠅給踹了一腳……呵呵,不礙事的。”黃炎忙笑著解釋道。

若是被小蔡琰給得知自己被說成了蒼蠅,估計黃炎的另一隻眼睛,也要被塗個青黑眼影兒……

再次溜達回了後院,黃炎規規矩矩地去了自己房中。

家中男女主人的房間,寬大得很,紅袖讓韓福給隔出一個窄間來,算是為黃炎開了個小書房。

紅袖這會兒正端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右手提筆,左手捏著衣袖,認認真真地書寫著什麼。

趕在黃炎走到自己身邊之前,紅袖落了筆,把一個大本子合上,這才起身笑著迎了過去。

“在寫什麼呢,丫頭?”黃炎笑著問道。

“都是一些後宅支出收入的瑣事,”紅袖笑著回道,“公子可是累了?要不要歇息一會兒?”

“嘿嘿!終於偷得半日清閒,陪我家紅袖歡愉片刻!”黃炎咧嘴霪霪一笑,一邊又取出那隻亮銀臂環來,說道,“為討美人歡心,公子我特意挑選給你的!”

“公子……”紅袖之前的淺笑嫣然,突然間黯了下去,“公子這枚臂環,還有送給妹妹們的那些金貴飾品,可都是從城中大戶手中索取來的?”

“什麼叫索取啊?明明是人家心甘情願送來的好不好?”黃炎瞪大了眼睛,辯解道,“公子我出生入死,帶領他們血戰退敵,保得一方安寧!若是被敵軍攻進了城來,這些東西不就是人家的了麼?這也算是公子我冒著生命危險,從敵軍手裡獲得的戰利品好吧?”

“公子……”紅袖帶著點兒自責,輕輕地偎到黃炎的懷裡,柔聲說道,“公子對紅袖的恩澤,紅袖當真是死亦難有報答。可是,公子如今已經名聲在外了,若是不潔身自好的話,會惹人非議的……”

“呵呵,放心吧,丫頭,”黃炎心中甚是感動地將丫頭擁緊在懷裡,笑著開導道,“都說是收人錢財,為人辦事。可那董卓,吃著老劉家的皇糧,卻又對老劉家的子孫做出這種事。更何況,老劉家的名聲,比公子我響亮多了吧?不也是在買官賣官?他們都這般沒臉沒皮了,咱還苦守著這些所謂的道德仁義,有毛用?”

“那也不行!”紅袖索性撒氣嬌來,在黃炎的懷裡扭動著嬌軀,訓道,“別人家的男人,紅袖不管,可自家的男人,卻不能這般不顧禮義廉恥。公子在紅袖心中,永遠都要做頂天立地的世間奇男子,偉丈夫!決不能與這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才好。哪怕是你我身為貧賤百姓,紅袖也希望公子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有妻半年,正事兒一‘日’沒‘日’,夫……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