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譚、古毅、王董從武川出來的時候已是下午四點,三個人都喝了酒,依老譚的意思當天住下,第二天再走。古毅說這點酒沒啥,不耽誤事,並說從武川到呼市還沒人敢查他酒駕。話雖然有點大,估計就是查了也沒啥大事,能擺平。

出了武川駛入大青山,就進入到一片綠色之中。山巒疊嶂,綠樹蔥蔥,山間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從車窗吹進來叫人十分舒爽。

在快到那家農家院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古毅,也不著急,回去也沒啥事,到那家農家院住一晚,享受享受。”王董因為談妥了和縣政府合作開發土豆專案的事,心情大好,對古毅說。

古毅用詢問的眼神看看老譚,開口道:“我沒問題,譚老弟,著急回去嗎?”

老譚倒不著急,還擔心著古毅酒後開車,就說:“住一晚唄,明天回去。”

於是在那家農家院停了車。

說來也巧,碰上了回呼市的高局,他和同來的兩個局裡人也在這停下,準備住一晚再走。兩夥人湊到一起六個,符合八百八的標準,就一同了。

安排好住處後還沒到開飯時間,古毅說累了躺一會兒,老譚一個人溜達出院子,站在溝壑邊欣賞山裡的風景。

這裡地勢比較平坦,溝壑不深,也就十來米。下面的河水被攔截起一部分,成了小型養魚塘,老闆在裡面養了不少魚。

老譚沿著小路從魚塘邊穿過,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出現一個從山裡伸展出來的溝岔,溝口有條進山的土路,並且還立了個牌子,上面寫著“白山蟲草雞養殖基地”。

這不是上午談的那個白老闆的養雞場嗎?

老譚心頭一喜,緊走幾步來到溝岔前,順著溝口往裡看。

已是暮色時分,遠處的景象有些影影綽綽,目光所及是一條黃土路,蜿蜒著向溝岔裡延伸,在一里開外的地方拐了彎。

再遠處是墨綠色的大山,黑黝黝的,沒有人影,也沒有光亮。

老譚想養雞場應該在深處的大山裡,離這裡還挺遠。既然來了,明天上午去看看,順便帶兩隻溜達雞回去。

天色黯淡下來,大山籠罩在一片韻黃之中,空氣裡飄著樹木與大地的黃昏味道,小河邊不時傳來蛙鳴,和不知名的蟲聲混合在一起,有了幽幽南山下的田園氣息。

舒爽、鬆散、愜意

這一刻,遠離城市的喧囂,沉浸在大自然的懷抱裡,感受輕柔的風拂過生命,不由然的升起幾分淡然和久違的恬靜。

只有接近大自然,整個身心沉浸其中,閉上俗世的眼睛,感受心跳、呼吸,聽生命的脈動,彷彿洗滌了靈魂。

自然,道法自然。

天地萬物,自然而然,各守其規,各行其道,而後殊途同歸,歸於自然。

天地萬物,皆為生靈。同處一域,域中四大,天大、道大、地大、人亦大。

以此,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何為道?

天地滄桑,終回輪始。道若人心,心若風,隨四季變換,寒冷自知;道若人身,身宇宙,隨天地變換,包容萬物。

法的是自然,無為是為有為。身化天地,所為不為自己為,如自然,自是清淨。

清靜無為,淡然為己,熱情為他,心比天地,包容中無所不為。迎合了天地莫之與之爭,天地無爭,何有爭?

若是道,其修也。

自然而然,行善事吉凶莫論,走正路天地滄桑。不能出塵世外,自然用出世智慧做入世事,莫爭縹緲名利,善待生命,莫叫歲月蹉跎便是了。

老譚感慨一番,卻也是有所領悟,心境不由然的明瞭幾分,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淡然,彷彿從身上打掃掉一些垃圾,輕快乾淨起來。

往回走的時候漸漸天黑,老遠看見農家院亮起了燈,門前的紅燈籠格外顯眼。

院子裡已經擺好了桌子,古毅、王董、高局他們坐在桌前拉話兒,見老譚回來,招呼著趕緊坐下。

“咋樣?在這吃好吧,院子裡涼快,小風一吹渾身舒服,還沒蚊子。”古毅對老譚說。

“確實挺好,農村老家就在院子裡吃飯。”老譚說。

“還是山裡涼快,這比帶空調的包房強多了,自然涼。”王董帶著幾分興奮說。

“這是天然氧吧,城裡人享受不到,老了要是能在這地方待著就享福了。”高局長無限感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