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豔華,看你家老鄧挺老實,那是在你跟前兒,在外面啥樣你知道嗎?你也實惠,老爺們說啥是啥。跟你說吧,別說工段長了,一個班組長還倆鐵子呢。

再說飛機廠好單位,效益好,掙得多,哪黃它都不帶黃的,三臺子都指著它活著呢。現在一說是飛機廠職工都另眼相看,香餑餑,你家老鄧還能跑了?”

燕子一張碎嘴不管不顧的說著,劉哥和豔華都有些生氣。

她說老爺們兒都騷,這話劉哥聽著蹦耳朵。心想我也是老爺們兒,那意思我也騷唄?請吃飯還撈了個罵名,不值當。以後得注意點了,這女人嘴上沒把門的。

豔華合計要是像燕子說的那樣,老鄧在外面保證有女人。課就算有也不該直接說呀,旁邊還有劉哥呢。好像真事似的,叫人下不來臺。

另外豔華也真往心裡去了,老鄧最近這段時間有點不對勁,一到家就說累,渾身沒勁,連那事也不做了,以前他可是挺積極的。

人呀,不怕瞎說,就怕瞎合計。一合計上就著魔,當回事了,想立馬整明白它。

現在豔華腦袋裡都有老鄧外面女人的長相了。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出現了冷場的尷尬。

燕子反應的倒挺快,覺著話說的有點過,馬上自嘲的笑了笑,說:“嗨,看我這嘴,沒把門的,劉哥別在意呀,你是我老大哥,最正派,還講究。”

劉哥不可能跟她一般見識,笑笑說:“沒事,隨便說,我不在意。”

“劉哥,咱倆喝一個。”燕子舉杯。

劉哥和她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後問豔華:“你老公是工段長?”

“嗯。”豔華點頭,腦袋在想老鄧外面有女人的事。

劉哥又問:“哪個廠的?”

“三十四廠。”

“我認識一個工段長,姓韓,三十三廠的。他們忙,總上外地,全國各地只要有戰鬥機的地方都去,說是去檢修和排故障,訓練新手。”劉哥說:“出外地行,有補助,開雙份工資,待遇還好,就是不讓隨便出去,有保密條例。你老公也不讓出國吧?”

“嗯,他出國費勁,不讓,全國各地行。”豔華說。

雖然還在想老鄧的事,但覺著不可能,老鄧啥樣人自己清楚,不會的。這樣想了之後心好受點,臉上也有了笑容,注意力回到眼前的飯桌上。

“飛機廠行,好單位,現在省城好單位沒幾個,飛機廠算說得著的了。”劉哥說。

豔華笑著點點頭。

三個人恢復常態,隨意的聊著天,不時地喝杯酒。

聊天是漫無目的的,先是從麻將開始。劉哥記性好,回顧了上午打麻將時精彩的胡牌瞬間,並且作了點評。接著燕子說了麻將社的一個趣聞。

後來聊到老譚身上,劉哥說:“哪天有時間的,咱們到關東人家吃飯去,和老譚喝點兒。他現在上班沒時間,出不來,咱們上他那喝去。”

這個建議得到豔華的贊同,說:“好呀,關東人家離我家近,走著就五分鐘,去的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在路口等你們。”

燕子說:“關東人家挺大的,檔次高,消費肯定不低。”

劉哥說:“管他消費高低幹啥,只要高興就行,咱們也不差錢。我請,把王明也叫上,一起給譚老弟捧場去。到那吃個小笨雞,來個燉酸菜,喝壺小燒。聽說他家還有火炕呢,讓譚老弟給整個帶火炕的屋,好好喝喝。”

豔華說:“開業的時候我去過一次,他家的魚挺好吃,擱鐵鍋上的,量大,實惠。”

劉哥說:“三臺子飯店菜量都大,量小了沒人去。”

燕子來了精神,說:“那咱們就定個時間,到時候去唄。”

劉哥說:“我隨時都有時間,就看你們倆了。”

豔華說:“下星期吧,週一去,週一飯店不忙,老譚能有時間陪咱們。”

於是三個人訂好了下週一去關東人家給老譚捧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