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山說老爺們身邊沒個女人不行,給他出主意說找女人可以,不明媒正娶領證結婚,當鐵子處不就得了。現在實行這個,男人嘛,咋能沒個鐵子呢?自己要是沒母老虎看著早找了。

馮世民想想也是這回事,心活泛起來。

自己五十五,喪偶,找個搭夥的也沒人笑話。倆人對心情就多過兩天,不對心情就少過兩天,總比一個人強。不求咋照顧自己,能給做口飯,洗洗衣服,感冒發燒了拿片藥倒杯水,嚴重了送醫院就行。要不然女兒總惦記,三天兩頭的往回跑,人家也得上班過日子呢。

但好像女人都知道他命硬克妻,對他敬而遠之,整的他很鬱悶。

剛才坐下的時候他倒是看了燕子一眼,覺著挺好看,心稍微動了一下,但馬上取消了,因為燕子太年輕,和人家得差十多歲。

燕子總在麻將社打麻將,混跡在男人中間,看著有些風塵。作為一個四十一歲的單身女人不可能不為自己以後的日子著想。

四十一,不再年輕,現在是有男人喜歡,等過了五十就沒啥人了。這輩子玩也玩了,傷也傷了,該經歷的也都經歷了。不求別的,像豔華那樣,找個能掙錢養活自己的就行。

真要是找著了別說一日三餐,就是四餐也樂意做,啥也不幹,就在家伺候老爺們兒。還打啥麻將呀,那時候打麻將只是沒意思了去消遣消遣。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得有個家庭,有個老爺們。

這村書記看著不錯,五十多歲,看不出是農民,打眼一看像老師。說話慢聲細語的,有文化有素質。個頭也行,有一米七三,長得說不上好看,但不難看。

都這大歲數了,長相不重要,對自己好就行。

跟這樣人處社會上那套不行,得秀氣點,像個良家婦女似的。

自己還真是良家婦女,真正睡覺的除了原配之外就一個男的,現在也不來往了。給人的感覺咋不正經似的,其實不是那樣人,男女之事還是有原則的。

燕子這樣想著,坐得便規矩起來,拿出小女人的姿態對馮世民說:“馮哥,我一口乾不了,也沒那大酒量,你幫妹子喝點唄。”

馮世民老臉一紅。

剛才王明的話帶著調侃之意,都是老哥們了,知道啥意思。於是對燕子說:“你隨意,喝不了給我。”

燕子就小酌一口,剩下大半杯,馮世民拿出男人氣概,把剩下的幹了。

整個酒桌的氣氛很好。

老譚能喝酒,喝上酒話還多,不時說上兩個段子,逗得大家哈哈笑。

李萬山性情中人,和老譚比較投機,倆人很快對喝起來。一連五杯酒下肚後,他再次舉杯,說:“兄弟,今天認識你高興,以後哥總來,來了你必須陪哥喝酒。”

“那必須的。”老譚爽快回道。

李萬山對坐在老譚身邊的豔華說:“那個弟妹,你也端起來,大哥和你們兩口子喝一個。”

豔華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兒。

老譚馬上說:“大哥,她不是我老婆,我姐。”

李萬山鬧了個半紅臉,他還以為豔華和老譚是一家呢。王明在介紹的時候也沒說明白,加上豔華坐在老譚身邊,一副小女人姿態,很容易叫人誤會成兩口子。

“不好意思,不知者不怪,大哥自罰一杯。”

李萬山爽快之人,端起酒杯幹了。

往往初次見面的兩個人,因為對撇,投心情,嘮嗑能嘮到一起去而成為朋友,甚至有相見恨晚的味道。此時的老譚和李萬山就這樣。

倆人喝了不少酒,李萬山藉著酒勁拉著老譚說別的忙幫不上,以後村裡誰家婚喪嫁娶都到關東人家來,自己兄弟在這當廚師長呢,這個忙必須幫。還有,只要老譚在這幹,就把房子租給關東人家,老譚要是不幹了就租給別人。

酒局一直到三點半才結束。

王明、劉哥、李萬山、馮世民都有點喝多了,老譚把他們送到大門口,給劉哥和王明打個車,叫王明把劉哥送家去。

燕子扶著馮世民打車走了。

李萬山家在附近,直接走著回去。

剩下豔華,有些微醉。

她家在前面,老譚把她送到樓下,看著她上樓之後開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