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廚師,給人家炒菜。”老譚說。

“你家孩子多大了?”豔華問。

“五週歲。”

“男孩女孩?”

“男孩。”

“你可夠累的,給你兒子奮鬥吧。”豔華說完笑了,然後問:“林燕幹啥呢?”

“上班,在一家冷鏈公司。”老譚回答。

“那挺好,你們兩口子都掙錢,買房子了嗎?”

“還沒,準備這兩年買。”

為了慶祝老友重逢,劉哥提議:“今天譚老弟和故友重逢,高興,應該慶祝一下。來,咱們姊妹四個共同喝一個,熱鬧熱鬧。”

老譚第一個帶頭幹了。

由於高興,老譚喝了不少酒,和豔華嘮了不少過去的往事,很多事都一徑提起清晰的浮現在眼前,猶如就在昨天,其實已經遙遠,成為回憶。不禁感嘆歲月無情,不知不覺已是人到中年。

和豔華重逢後,老譚繼續找工作,繼續每天接受林燕的磨嘰,搞得很鬱悶。

老譚說廚師活也不是說找著就找著的,在家也沒閒著,天天收拾屋洗衣做飯,還不行嗎?林燕對此視而不見,只是覺著老譚沒有工作她壓力大,有緊迫感。

她計劃今年底或者明年初買房子,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沒想到老譚會下崗,把計劃打亂了。老譚在濱海三年時間賺了十五萬,這些錢是房款,林燕攢著沒動,專款專用。想今年兩口子再掙點,首付和裝修錢就夠了,還能有餘負。

過日子人都心急,看老譚在家待著就鬧心,恨不得老譚馬上有工作才好呢,她好買房子。

林燕看老譚鬧心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老譚五年不在家,她和兒子習慣了沒有老譚的日子,養成了獨自的生活規律。老譚這一回來把規律打破,有些不習慣。

最叫她不能忍受的是老譚在屋裡抽菸,整的滿屋子煙味,真想一來氣把他攆出去,一輩子不回來才好呢。

最可恨的竟然去麻將社打麻將。

哼!那麻將社有啥好人?看看那些女的,長得不咋地打扮的倒挺漂亮,成天的不上班就在麻將社待著,除了勾男人之外沒別的能耐。

你老譚要是去麻將社就別回來,在那找個女的過吧。我和兒子在家挺好,清淨,眼不見心不煩。

林燕想著想著就來氣,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老譚,沒好氣的問:“老譚,你就想這樣在家待著了?”

老譚看林燕面色不善,知道這是要幹架的節奏,也沒好氣的說:“沒有呀。”

“沒有你倒是找活呀,我看你一點不著急。”

“這兩天找著呢。”

“我看你這活找到啥時候?告訴你,再找不著活就到我們單位冷庫當裝卸工去,一個月也三千多呢。”老譚看著林燕,有點琢磨不透她咋想的,竟然叫堂堂一個大廚去當裝卸工。

林燕接著又說:“在家待著也行,一個月給我三千塊錢,每天接送孩子,把飯做好,屋收拾好,衣服全洗了。”

“還幹啥?”老譚問。

“幹啥?在自己家不知道幹啥?問我呢?你不是這家人呀!”林燕拔高聲調。

老譚剛要提高嗓門,怕隔壁李哥和嫂子以為他和林燕幹架再跑過來,於是忍了忍,把要出口的不好聽的話嚥了下去,平靜一下,然後用正常的語氣說:“林燕,咱倆能不能好好談談?”

林燕說:“談啥?咱倆現在沒啥好談的,你過你的我過我的,誰也別干涉誰。我就一個要求,每個月給我和孩子三千塊錢。上班的話給四千,剩下的幹啥我不管。還有,不許在屋裡抽菸,不許打麻將。就這些,我說完了,睡覺,不許打擾我。”

林燕揹著身躺下,不再搭理老譚。

老譚來氣,穿上羽絨服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