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用那種可憐的眼神看著我?”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不需要!”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廢人?我沒死,你是不是覺得很失望?”

“啊?你說話啊!”

對此,高俊玲卻沒有開口反駁,只是一個勁地搖頭抹著眼淚。

“俊玲姐,這是怎麼了?”

劉洪昌眼神一凝,急忙走上前去開口問道。

說著,他還不忘瞥了厚墩子一眼,想要看下厚墩子是不是腦子真的砸出了什麼毛病。

可是,從厚墩子那憤怒且清晰的童孔中,他很容易便知道厚墩子的腦子並沒有什麼問題。

何文惠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裡也是不禁有些疑惑。

不是說厚墩子一直都對高俊玲很好嗎?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咄咄逼人的?

高俊玲面對劉洪昌的詢問,臉上浮現出一抹難堪的神色,久久都沒有吭聲,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厚墩子看到劉洪昌和何文惠進來,也沒有再大喊大叫,只是陰沉著一張臉,把頭撇了過去。

劉洪昌見狀,稍微沉吟了一下,輕聲說道:“俊玲姐,你先跟文惠出去一下吧!我留在這裡陪墩子哥說說話。”

“嗯!”

高俊玲瞥了厚墩子一眼,然後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知道厚墩子現如今正在氣頭上,無論她怎麼說,厚墩子都聽不進去,所以最好還是讓厚墩子自己先冷靜一下再說。

何文惠有些擔心地看了劉洪昌一眼,然後看到他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心裡瞬間變得踏實了下來。

於是,她也沒說什麼,直接上前挽著高俊玲的手臂走出了病房。

劉洪昌看了眼她們離開的背影,然後緩緩上前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接著,他也沒說話,只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厚墩子。

過了一會,厚墩子轉過頭來看了劉洪昌一眼,然後主動開口說道:“兄弟,不好意思啊!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這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能理解,能理解。”

劉洪昌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

“呼~”

厚墩子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接著有些自嘲地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去礦上工作嗎?”

劉洪昌眉頭一挑,沒有接話,他知道此刻厚墩子需要的只是傾聽。

厚墩子說著,眼神變得有些滄桑和痛苦,似乎是想起了什讓他傷心的事情。

隨後,他一臉面無表情地接著說道:“當年,俊玲她爸媽因為嫌我家裡窮,一直不願意讓俊玲嫁給我,我沒辦法,只好一個人跑到了礦上沒日沒夜地幹活,就想著能有一天賺到足夠的錢,讓俊玲她爸媽答應把俊玲嫁給我。”

“後來,我成功賺到了錢,把俊玲從家裡帶了出來,原本還想著我們兩個人能夠慢慢過上好日子。”

“可是,就在我們倆新婚之夜,我這才剛關了燈,俊玲她爸就突然帶著她哥一票人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光著屁股,就把我從屋裡拖了出去,然後丟進了潮白河裡。”

“那時候,正值隆冬臘月呀!反正當我從河裡爬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