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a低聲說:“我們還進去嗎?”

我把心一橫,堅定地說:“進去。”

我們就進去了。

辦公桌,破沙發,鋼絲床,白床單,牆上貼著扈阿姨的照片

我朝著Asa眨巴了幾下眼睛:“為什麼?”

Asa說:“我哪知道啊。”

我說:“這麼轉下去,我們今天晚上別想找到那個團結旅社了。”

Asa再次看了看牆上的照片,突然說:“你確定這是之前那兩個防疫站嗎?”

我說:“當然是了。”

Asa慢慢走到了牆根前,我也跟了過去,把手電筒照在了扈阿姨的照片上,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二十多年前的扈阿姨依然微笑著,只是這張照片上的她穿著一件草綠色襯衣,而不是毛衣!

Asa看了看我,小聲說:“不是同一張照片了,對吧?”

我木木地點了點頭。

Asa竟然如釋重負:“我就說嘛,我們不可能原地繞彎子!”

我又警惕地看了看照片上的扈阿姨,她靜靜地聽著,笑而不語。

我說:“我們出去說。”

離開這個防疫站,我才提出疑問:“為什麼有這麼多防疫站?”

Asa說:“可能當年404性質特殊,需要預防更多疫情吧。”

我說:“它們為什麼都集中在了這片街區?”

Asa說:“也許是為了方便群眾,就像美食一條街。”

我又說:“那為什麼每個防疫站只有扈阿姨一個人的照片?”

Asa說:“我猜,扈阿姨是這個系統的骨幹,把她的照片貼在每個相關單位的牆上,那是號召大家向她學習”

我打斷了他:“你不覺得你這些說法很牽強嗎?”

Asa說:“很有可能啊。”

我就不說什麼了,但我明顯感覺到年輕的扈阿姨在黑暗的夜空中無聲地笑起來。



我和Asa找到團結旅社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蚊蟲鳥獸都睡了,404裡變得更加靜謐,就像個熟睡的大村莊。

我和Asa去籃球館,拿上了我們的行李,然後朝旅社走去。我們不確定那些猩猩還在不在了,一聲不吭,走路也躡手躡腳的。

來到旅社門口之後,我們聽了一會兒,沒有一點聲音,我正要走進去看看,突然聽見了老滬的聲音:“誰?”

我趕緊說:“我!”

原來老滬回來了,他並沒有睡,正坐在黑乎乎的樓梯口上嚴陣以待。我們同時開啟手電筒互相照了照,晃得什麼都看不見,我剛把手電筒關上,老滬也把手電筒關上了,一片黑暗中,我們又同時把手電筒開啟了。

我說:“你把手電筒關了。”

老滬說:“你們關了。”

我就關掉了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