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家長回到學校,景清倒是心裡輕鬆了,也不用老是又個事情在心裡梗著一樣。

不過很快就要期末考了,差不多進入複習階段,辦公室的老師真是天天一大把牢騷。

“這課真是沒法上了。”物理老師一回到辦公室,水都沒來記得喝一口,就先大嘆了一聲。

吳爽正坐他對面,聞言,抬起頭笑著說:“你這話,今天都講了不下三遍了。”

“因為我一連上了三個班。”物理老師一連生無可戀的表情。

“哈哈哈······”吳爽大笑。

化學老師安老師進來了,也是一貫的先嘆了口氣,然後擰著水平準備喝水。

“安老師,你這又是怎麼了?”吳爽好奇地問。

安老師搖搖頭:“這越臨近期末,課越難上,沒幾個在聽的,瞪大了眼珠子跟練功似的,看起來精神,可惜雙目無神,一看就在神遊天外。”

景清聞言,轉過頭說:“你們理科講不下去,還能讓他們練兩道題,語文全是理論,不講題目又不好做,講吧,全都是魂不附體的模樣,看著我眼睛疼。”

英語老師輕輕拍著桌子,深有同感:“英語就更不用講了,對他們來說就是天書啊!單詞不背,課文不讀,真不知道他們一天天忙什麼。”

莞城這邊的普通民辦學校基本都是這樣的狀態,主要就是生源不好,基本是外地學生,六年級刷了一輪,成績好的要麼考公辦去了,要麼回老家去了,留下來讀的基本都是矮子裡面拔高個。

好不容易拔了兩年,拔起來了,一到八年級又被刷了一輪,成績能有點看頭的,家長重視一點的也都回老家了,好歹保證能有個高中讀,莞城這邊對外地學生的錄取分數實在不算友好。

到了九年級,留下來成績不錯的學生,那是鳳毛麟角了,所有任課老師基本都是小心翼翼地捧著,就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物理老師話題一轉:“幸好期末不用自己出題,不然我還得猜他們會什麼!”

“也是我們自己改卷,不知道下學期參加中考的有多少?”景清笑著應了一句。

“嘖,可不要跟去年一樣,腦子都沒捋清楚也參加,那不是拉低平均分嗎?”英語老師撇了撇嘴說。

“網路上不是有個笑話嗎,我記得大概是這麼說的,”吳爽樂呵呵地說,“說啊,老師們一個學期就想著帶著學生們遊穿知識的海洋,等到期末了,老師快到岸邊了,發現跟上的寥寥無幾,回頭一看,大多都還在半中央掙扎,這就算了,居然還有幾個往回遊的!”

這比喻,就很形象了。

辦公室老師都樂得笑起來了,三兩句話的時間,抒發一下心裡的鬱悶,樂一樂,上課鈴又響了,有課的拿著書本備課本咳兩聲,調整一下狀態就去教室了,沒課的也拿著紅筆改作業。

大家也不是第一年教書了,嘴上念得緊,也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罷了。

看著他們這樣心裡不得舒服,一般像他們這邊民辦讀書的學生大多是農民工子弟,家裡兄弟姐妹也多,家裡也不富裕,學費也不便宜,家裡人咬著牙從老家接他們來讀書,不好好讀要怎麼辦?

放學後,景清和吳爽打算出去吃了一頓,徐如玉和時映萱都有原因不想去,於是就只有她們兩個。

“吃什麼?”吳爽問。

“這個問題真討厭,要不壽司吧,我想吃三文魚。”景清嘆了口氣說。

這世界上最討厭的三個問題就是: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景媽一手安排了,也沒覺得吃飯很煩。到自己顧自己了,每天要考慮吃什麼就真的很煩了,也許這就是學校食堂每個星期都是一樣菜色的原因,景清的思維發散得很開。

吳爽的口味跟景清差不多:“行,那就壽司吧,不過三文魚肯定是涼的,要不去淨雅,那裡還有自助鍋。”

“有道理。”景清十分贊同。

於是兩人騎著小電動去了,還是照例,開口就是十份三文魚壽司,工作人員估計是新來的,一直在強調十份是二十個不是十個哦,壽司也是自助的,吃不完要扣押金的。

景清和吳爽只能尬笑著說,沒事,沒關係,她們吃得下,然後還要了一個自助鍋,自助鍋是可要可不要的,當然錢其實是收了的,不過要的話還要加十塊錢鍋底費。

那個服務員聽完,一臉驚奇地看著景清和吳爽兩個,最後可能是基於服務道德,還是很有禮貌地把她們倆要的東西上了。

這裡老的那些服務員都認識景清和吳爽了,畢竟她們基本是一個星期來一次,人長得也好看,有辨識度。

因為是自助的,所以三文魚比較薄,飯糰比較大,不過質量還是可以的,三文魚蠻新鮮的,這也是景清她們願意來的原因。

“哎,我朋友說,安城有一家自助烤肉很好吃,我們星期六要不要去試試?還是你要去程曦和那裡?”吳爽問。

“不去深市,阿和出差去了。”景清往自助鍋裡下了些西洋菜,“行啊,要不要問問你舍友和我舍友,不過我舍友暈車,估計不怎麼願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