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哥,今天本來是想推幸姐姐出去轉轉,但是........”

小平越說,語氣卻越低了下來,低著腦袋越發支支吾吾的。

“但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把幸姐姐弄傷了。然後.......然後就就被婆婆發現了。”

一邊的小惠看了看自家弟弟,隨後仰起了小腦袋,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下文。

還未待東朔也回應,一側房屋響起了開門聲。

東朔也隨即拉著兩人,躲在了房屋的另一側。

佝僂的身影緩緩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拿過了掛在了一邊有些破舊的草帽,戴了起來。

隨後拉過了一邊與尋常超市一般無二的購物推車,只是這輛推車的兩側鐵欄已是鏽跡斑斑,四個輪子之中顯然是修補上去的兩個,看起來頗為怪異。

這道佝僂的身影推著這個破舊的推車,向著遠處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沒去,東朔也鬆開了抓著兩個傢伙的手。

向著一側的房門走去。

微微地伸出手輕輕地叩擊了兩下門板。

“幸,在嗎?我是東。”

輕擊門板的聲音落下,接踵而至的是一片寧寂。

正當東朔也微微地俯過身子,準備湊近聽聽裡間的動靜。

門板“譁”地一下,被拉了開來。

映入眼簾的還是屋內一樣的設定,坐在地板上的少女沒有看東朔也,也沒有和她說話,開啟門之後就自顧自地向著屋子裡側行去。

他的目光卻是停留在了少女臉頰邊的兩道傷痕以及淤青,不過他也沒有說話。

幸再一次靠在了那邊的壁櫥上,開啟書頁,像是往常一樣,就好像是剛才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一直就是這樣安靜的模樣,無論是生氣還是如何,她總是這樣。

就是因為總是這樣,所以越叫人擔心。

她的目光落著在書頁的字跡上,事實上她的確是在逞強,因為她根本無法讓自己的內心感到平靜,目光略過那行字,只是下一秒她便忘卻了那行字所表達的意思。

每次她感到慌亂的時候,就總是這樣。

但是慌亂接踵而至的便是一股沒來由的慍怒,這雙無論如何都無法動彈的雙腿,甚至.......甚至她連它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儘管她那樣努力地想要挪動,但是它還是像是個廢品一樣,就像是個完完全全的飾品,遊離於身體之外。

臉側上的傷痕驀然間傳來了刺痛感。

她微微地仰起視線,東朔也的臉龐映了過來,不過她很快撇過了目光。

一側的東朔也拿著棉籤,沾過消毒酒精,一點點地擦拭著她臉頰邊的傷痕。

酒精作用帶來的刺痛感不斷地藉由傷口向著她傳遞過來,痛感是時斷時續的,就像是平常的傷口擦藥一樣,一切應該都是屬於正常的。

只是現在的幸卻是莫名地湧起一股煩躁的情緒,她突然間對東朔也的存在感到厭煩,對他的目光感到刺眼。

就算是他........此刻........此刻也是懷著同情的吧。

一個........一個連走路都沒有辦法的廢物,肯定的吧........他肯定肯定這樣地想過........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為什麼非得是我?

一股沒來由的怒意,在負面情緒的引導下,瞬時翻湧了開來。

她一把打掉了東朔也手中的棉籤,連帶著放著一側地板上的消毒酒精瓶也打翻在了地板上。

“叮噹”地一聲,消毒酒精從瓶口之中快速地傾倒出,刺鼻的味道瞬時盈滿在兩人之間,濃郁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